:“杨大人狱中受苦,且在官驿里安心将养,刘瑾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杨一清苦涩摇头:“明日我便离京归乡,这世道……真不知还有没有救。”
秦堪再次沉默许久,忽然目注杨一清,缓缓道:“杨大人,你觉得刘瑾寿数几何?”
杨一清楞了一下,道:“我怎么知道?”
秦堪笑道:“我以为,刘瑾活不过一年。”
杨一清一凛:“侯爷何出此言?”
“刘瑾掌司礼监以来种种倒行逆施,视朝臣如猪狗。肆意杀戮,更重要的是,刘瑾推行的新政当中清查官府帐目,清查军屯,圈占皇庄,千万百姓因而失地沦为流民,刘瑾彻底得罪了官员,百姓和将士,可以说天下皆视其为死敌。古来佞臣权宦都是有几分倚仗的,或有军队支持,或有官党羽支持,鲜有仅仅靠皇帝一人之宠信而长久掌权者,而刘瑾。他也打不破这个亘古规律,试想若陛下某天发现刘瑾其人忽然不值得信任了,刘瑾的下场将会如何?”
杨一清呆楞许久,方才吃吃道:“你……你的意思是……”
秦堪缓缓道:“刘瑾将全天下的人都得罪光了,诛刘瑾已到火候,这个阉贼,气数尽了!”
杨一清右手一颤。手中一只精致的官窑秘瓷茶盏落地,应声摔得粉碎。
第二天清晨,杨一清连他的师兄李东阳都来不及见一面便匆匆离京了。
秦堪没有送他,因为他知道杨一清要去做什么。这件事关系到很多人的身家性命,包括秦堪的身家性命在内。
北镇抚司里,丁顺凑在秦堪耳边细声禀报杨一清离京后的去向,以及派出多少锦衣卫肃敌高手暗中相随保护。秦堪聆听许久,嘴角终于露出了笑容。
一张大网悄无声息地向刘瑾张开。网若情人缠绵的手,却暗藏刀剑。
诛除刘瑾,终于到时候了。从朱厚照登基,刘瑾掌司礼监悉决内外廷之事开始,刘瑾已风光了两年多,他一生最得意的日子已到头。
秦堪现在可以考虑给刘瑾的棺材刷什么颜色的油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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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顺禀完事之后,秦堪又仔细吩咐了几句,这件事必须做得完美无缺,天衣无缝,否则便是拿许多人的性命开玩笑了。
吩咐完之后,丁顺仍站在屋里不肯走,神情迟疑且犹豫。
秦堪奇怪地扫了他一眼。
丁顺搓手咧开嘴笑了笑,迟疑道:“侯爷,有件事情属下想向侯爷禀报一声……”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