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去将难民都放了,愿意跟咱们杀鞑虏,任由他们跟着来;不敢杀的,就寻个地方自己活命去!”
押送难民的满洲真夷只有一队二十人,虽然各个都是甲兵,身穿铁甲,但未必是这里上百人的对手。不过加上那些为虎作伥的包衣,胜负之数却在五五之间。如果再考虑到这些虏丑日日吃得好睡得好,一路有牛马代步,而绿营兵却是有一顿没一顿,四百里徒步走来,虏丑的赢面却是又要大上许多。
——管他娘!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了!
张翰民龙行虎步,咬牙疾走。他早就下了决心,要带着这几个兄弟把命赚回来,自然不甘去做救人的事。
“张哥,不对!”张翰民身后的同伴突然拉住了他:“怎地没巡营的包衣”
张翰民脚步一停,顿时也觉得周围太过安静。正在他犹豫的当口,只听到嘣地一声弦响,一支羽箭撕破空气,带着尖啸声飞了过来。
张翰民本能地朝旁边一闪,脸庞被箭矢带起的劲风割得生疼。
“啊!”
刚才拉住张翰民那绿营兵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双手去抓刺入眼眶地箭矢。张翰民看了一眼,见他还有力气哀嚎打滚,知道箭矢力道已经尽了,没有透颅而入,只是眼睛肯定保不住了。
“直娘贼!敢反!杀了他们!”一个包衣站了出来,举起钢刀,大声喊道。
他显然是包衣阿哈的头领,正好让张翰民盯了个正着。
张翰民双眼充血,喉咙里发出一声宛若猛兽的低吼,拖着棒槌便冲了上去。他身后的同伴看着眼前这些为虎作伥的汉人,更是比看到虏丑更加忿恨。正是这些甘心为奴没有骨气的包衣,为了在主子面前做出忠心的模样,往往干出更为人齿冷的恶行。
那包衣头子没想到这些丧家狗似的绿营竟然还能爆发出这般血气,吓得胆气尽丧,连连后退,嘴里犹自高声嚷着:“杀了他们!上啊!”
其他手中有刀的包衣纷纷上前劈砍,看到张翰民身量比他人都要大一圈,神情又格外狰狞,纷纷避让,竟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只顾杀后面露出怯色的人。这也是战阵上胆大者生,胆小者死的缘故,百死之余的战士无论技巧如何,肯定在胆气上不会输人,否则也活不下去。
张翰民听到身后接连传来哀嚎声,轮圆了手中大棒砸中身侧一个包衣的后脑勺,只见得火光中红白相溅,还不等看清楚他便已经原地转了个圈,继续朝前冲了两步,又是一棒子砸在面前包衣的肩膀上,在骨裂声中又飞起一脚,踹中了那包衣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