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王氏本也不是气恼。只是心疼昙华。听见昙华这样说,忙不迭的点头应了,又去张罗点心。
昙华看着她忙活去了没功夫管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是又觉得浑身钻心的痒痒。
几个小丫头除了春梅蕙芯和醉秋之外,其他的几个这会子都不进屋,只在外头听候使唤,或是跑腿当差的。
屋子里已经彻底的拿醋熏了一回。又用艾叶熏了,门窗也是大大的开着。
看着昙华抓耳挠腮难受的样子。春梅忽然眼前一亮,忙提议:“不如我拿布沾湿了给小姐擦身子,也许要好受一些。有一回我妹妹长了癣,也是痒痒,我娘就这么做的。还是很管用。”
琴鹤听了倒是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对,再兑些烧酒。杀杀毒气。”
昙华此时痒得难受,哪里会说不?当下忙是一叠声的催促。
到了里间坐在木桶里,昙华一低头便是看见身上的小红点又多了起来。心里顿时又是一沉——前后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竟是又添了这么多,或许明日起来,怕是全身都要长满了。
一时间她心中自然是恐惧——她是不是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狠狠的摁灭了。不管病情如何,她若是自己都放弃了死心了,谁还能救她?
所以,昙华暗暗在心底开解自己:不能灰心,不能放弃,更不能丧气。药虽然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可是总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再说,天花虽然可怕,可是也并不是生了天花的人都死绝了。
既然有人生了天花活下来,那么为什么她不能?
琴鹤是第一次瞧见昙华身上的小红点,看着昙华光洁白嫩的背上的小红点,她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春梅看了却是不见得多害怕,只是麻利的拧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替昙华擦拭。
昙华舒服得轻哼一声。这样的法子虽然不能完全止痒痒,可是却也好歹比干痒着不敢挠好得多了。
春梅看着有效果,顿时笑起来,手上却是越发的轻柔起来。
昙华没那么痒痒,自然也就了功夫和闲心去琢磨旁的,看着春梅这样,便是好奇问道:“春梅,你不怕吗?”
春梅一怔,最后憨憨一笑,“自然是怕的。不过,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伺候大小姐了吧?既然我卖了过来,跟了大小姐。我的命就是大小姐的,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春梅这话朴实得让人有些心酸。
昙华垂下目光,好半晌才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