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最为执拗,暴躁起来连张璁和方献夫都怼,霍韬都不敢直撄其锋。
郭勋更是勋贵体系独一人,说实话,此人嚣张跋扈,贪赃枉法,霍韬是非常看不惯的,桂萼更在不久前上疏参了郭勋一本。
这样的两个实权朝臣,若是因为子嗣亲人斗起来,那如今本就受到朝野上下各种掣肘的度田清丈、一条鞭法,还怎么推行下去?
换成寻常府尹,此时恐怕都要避之不及了,霍韬反倒加快脚步,朝着案发地点走去。
无论如何,这个案子交到他手里,总比被其他敌视大礼议的臣子,趁机搅风搅雨为好。
一路之上,他也开口询问率先抵达的衙役,很快了解了案情。
在霍韬看来,整个案情清晰明了。
今早,桂载、赵晨和另一位同伴,带着一群仆役,来到国子监参与补录试,期间另一位同伴去往隔壁屋子应试,桂载和赵晨屏退了下人谈话。
屋内只剩下两人,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待得仆婢冲入,就发现赵晨倒在地上死去,桂载位于当场,随身佩戴的短刀为凶器,掉在尸体脚边。
人证物证俱在。
只是过程固然清晰,却不代表案子好判。
明朝勋贵子弟杀害百姓,比起杀只鸡来,严重不了多少,因为根本不是由地方衙门依律审判,而是由勋贵会议协商。
如此一来,司法程序与量刑标准自然远宽于平民,就算闹开了,基本也是削一削禄米,待遇一切如旧。
讲白了,就是象征性追责,重在维护皇权对勋贵集团的控制,至于司法公正,那是什么东西?
但如今是勋贵的亲人遇害,杀人的还是次辅之子,特权阶级之间互杀,处置结果就让人头疼了。
比如正德朝的徐琦杀宗室案,一个叫徐琦的勋贵,杀害了两个宗室,由于过错在死者,这个勋贵仅判“斩监候”,且未执行,实际上是存活的。
可这种例子毕竟很少,况且也不能代入现在的情况。
‘唉!多事之秋啊!’
心中叹息,走到院落前,霍韬的目光已经坚定下来,沉声道:“将赵七郎的尸身收殓,好好整理仪容。”
推官低声询问:“是否要尸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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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韬叮嘱:“验明死因,稍作勘验,万万不可亵渎遗体。”
“是!”
推官明白了,这是要避免触怒武定侯那一方,人都死了,如果再翻来覆去地验尸,到时候死者的至亲一见,恐怕更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