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书晕头转向,好半晌才道:“小生只知道一个住处,方威梦里念叨过好几回……”
“对!对!就是那里!”
王世芳大喜过望,马上松开手,满是诱惑地道:“你告诉我,本提学许你一个举人之位,待你回了家乡,也是老爷了,将来蓝呢大轿,出入煊赫,良田千亩,知县折节,一辈子荣享不尽啊!”
心里打定主意,这个人是绝对不能留了,一旦拿到了账簿,马上解决!
郑逸书却似是被举人老爷的前景打动了,磕磕绊绊地说出了一个地名。
王世芳立刻将他甩在地上,快步走了出去,刚要吩咐心腹去那个地方搜寻,却听得急促的脚步声传至,一道身影奔了进来:“提学不好了,锦衣卫带着人,把这里围住了!”
“来得这么快?还能不能派人由小道出去?”
“一两人可以!”
“那就够了!”
王世芳不慌不忙地对着心腹道:“你去把地址告诉那个人,现在是共进退之际,谁都逃不脱,该他动一动了!”
……
“陆舍人这是何意?”
“要案疑犯,不是我们锦衣卫出面,也该是提刑按察使司拿人,你们布政使司为何要带走来福?给我一个解释吧!”
“布政使司主掌民政钱粮,按察使司专司刑名按劾,然事急从权,三司衙门皆可过问,这方府管事行踪鬼祟,被我等拿了,又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明知故问!也罢,我不与你争辩,把人交出来吧!”
“很遗憾,此人似是受了酷刑,入了布政使司询问没几句,死了~”
与此同时,布政使司衙门外,一众锦衣卫也将这里团团围住。
田佳鼎身后浩浩荡荡立着一众官吏,咬紧牙关,与锦衣卫对峙。
洪武九年,设布政使司,每司设左、右布政使,是天子在地方上的代理人,称藩司或方伯,从二品大员。
后来随着总督、巡抚的出现,布政使不再是地方上的一号人物,再加上负责的民政限于例行公事,财政上可供省级支配的份额又非常小,动一点钱都得报中枢批准,权力越来越小。
可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广东左布政使田佳鼎位列正中,从三品的左右参政,从四品的左右参议,一众布政使衙门的官员统统在列。
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敢直面锦衣卫,可现在衙门上下一同出面,又有主官顶在最前面,他们顿时鼓起了勇气,与对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