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的白炽灯在电流声中明明灭灭,惨白的光晕笼罩着逼仄的空间。父亲面无表情地握住锈迹斑斑的门把手,金属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进骨髓。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霉味混着廉价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珍珍,你先回房间去,我有些事情问妈妈。”父亲刻意放软了声音,却难掩话语里的僵硬。他侧身低头时,发现自己刚才情绪上来了连鞋都忘记穿上。目光扫过缩在墙角的女儿,十四岁的珍珍正胆怯地咬着嘴唇。
珍珍像被惊飞的麻雀,跌跌撞撞地冲向楼梯。冰凉的台阶贴着她脚下的皮肤发出哒哒声响。
储物间里短暂的寂静被打破。父亲盯着妻子涣散的眼神,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质问咽了回去。二楼房间的门“砰”地关上,震得墙壁上的相框微微晃动。珍珍背靠门板滑坐在地。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父亲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他一步一步逼近,光脚在水泥地上让他异常地冷静。母亲蜷缩在墙角,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凌乱地垂在脸颊两侧,口红晕染在嘴角,让她看起来像个破碎的人偶。
母亲的指甲深深抠进身后的墙面,墙皮簌簌掉落。她盯着丈夫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病态的疯狂:“对不起,我明天就去戒毒所。”话音未落,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她脸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跌坐在地。
“明天?”父亲扯松着领带,“对不起,我现在就要报警。”
“三十万?小钱?要靠多少利润才能攒下来你是知道的!”他一脚踢翻旁边的工具箱,扳手、螺丝刀散落一地,“若不是敌在暗处,我在明处......我可真不想麻烦警察先生们。”
父亲的声音突然哽咽。
母亲捂着脸,眼泪混着化妆品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对不起,是我毁了珍珍。”母亲突然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清醒。
父亲浑身颤抖着,手机在掌心被攥得发烫。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温柔贤淑的妻子,想起刚结婚时,两人挤在出租屋里吃泡面都觉得幸福的日子。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右手大拇指颤颤巍巍地按下了拨通键,手机险些滑落。
父亲突然觉得一阵无力,他瘫坐在旁边的旧木箱上,双手捂住脸。这些年,他只顾着埋头赚钱,却忽略了对家人的关心。妻子何时染上毒瘾,女儿以后又会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
“好,麻烦报一下你现在所在的位置,我们大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