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内侍悚然应下。
“替本王梳头更衣。”他又沉声吩咐道:“本王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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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陈司衙门,坐隐园中。
陈庆之看着薛定难呈上的口供,一脸不可思议道:“谁能想到,盗墓案的幕后主使居然是豫章王?”
“是,想不到堂堂二皇子为了一块骨头,能折腾出这么多事情。”薛定难点头道:“真是过于离谱了。”
“就这么禀报皇上?”公孙主簿忧心忡忡道:“以皇上的脾气,有可能问罪二皇子吗?”
“怎么可能。”薛定难摇头道:“他六叔临阵脱逃,差点把国家都葬送了,那罪责可比他大多了,皇上不也就罚酒三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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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定难说的是,天监四年,临川王萧宏奉诏都督南北兖、北徐、青、冀、豫、司、霍八州北讨诸军事,迎战魏军,彼时梁军器械精新,军容极盛,结果因为萧宏懦弱无能,畏缩不前。夜遇暴风雨,弃军逃亡,致使数十万大军溃散。
若非后来大梁军神韦睿力挽狂澜,以少胜多,打赢了钟离之战,新生的大梁国很可能就被北魏一波平推了。
此战之后,民愤极大,将萧宏骂作‘萧娘’,朝野齐声请斩此獠。就是皇族之中对萧宏不齿的也大有人在,不然萧综也不会往他车上拉屎。
结果萧衍只是罢了萧宏的官,让他在家反省就没了下文。而且没过几年,就把爵位和官职又全都还给了萧宏,还任命他为扬州刺史,地位更胜从前。
从那之后,朝廷上下就形成了共识,除非谋反,否则皇上是不会拿自己的家人开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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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薛定难并不关心皇帝会不会惩罚萧综,他担心的是皇帝一旦要力保萧综,势必要推翻勾陈司的调查结果,那办案的官员就要吃挂落了。
万一落个‘调查有误、抹黑皇子’的罪名,他和弟兄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当初带头弹劾萧宏的御史中丞任昉,可是皇帝的多年老友,后来依然落了个贬官外放,客死任上的悲惨结局。
后世不忘,前世之师。有了任昉的教训,后面再办皇室案子的官员,都得掂量掂量了。
陈庆之很清楚属下的顾虑,便温声道:“不急,反正皇上这会儿也没限期,那就先等等看吧。”
“好。”薛定难松了口气。
这时,陈庆之的儿子陈昭进来禀报:“阿父,豫章王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薛定难和公孙录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