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年轻时的李睿站起身,白大褂袖口还沾着解剖课的福尔马林味:“就像化脓的伤口需要切开引流,某些扭曲的心灵会把暴力当作……”
他的余光瞥见前排温柔的后颈,她发梢的金色绒毛在阳光下像层薄纱。
“说得好!”周教授突然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扭曲的人形,“但你们记住,每个恶魔都曾是天使的碎片。要找到那个让圣光碎裂的裂缝——”
粉笔“啪”地断成两截,白色粉尘簌簌落在讲台边缘。
“裂缝……”李睿喃喃重复着,突然蹲下身。
霜花覆盖的田垄上,几片被踩碎的枯叶形成特殊图案——左深右浅的脚印间隔突然变密,像瘸腿者最后的挣扎。
他掏出证物袋,镊子夹起一片沾着脓血的枯叶,“他在溃烂,不仅是伤口。”
温柔的手机突然震动,雷辰发来的监控截图在屏幕亮起:深夜的国道旁,有个跛脚身影在自助洗车机前冲洗左腿。水柱冲刷下的阴影里,隐约可见袜子外翻的劳保鞋,鞋帮处露出半截菱形格纹的袜边。
“他想回家。”李睿猛然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起细碎的霜粒,“如果一个人受伤了还奋不顾身地这样走,那他的终点,应该就是自己的归宿。”
有人说,苦难是一个催化器,它可以让一个坚强的人更坚强,也可以让一个冷漠的人更冷漠。
他确实迈上了回家的路,在他濒临死亡的那段时间,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去,就像一头放归旷野的狼,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