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骤然中断。阮知微的虚影从刀光中浮现,画笔蘸取程小雨的淡金色血液,在坟场地表绘出逆熵方程:
Λ=-∣爱∣2+∫(记忆/痛苦)dΩ
“你漏了一个除法符号。”阮知微的瞳孔星光暴涨,“痛苦不该被积分,而该被分解。”
方程生效的瞬间,坟场开始自我吞噬。沈若茗的立方体扭曲成克莱因瓶结构,Λ值倒灌回他的机械义眼。复制体尖叫着融化,程小雨夺回量子颜料枪,将最后一点颜料注入逆熵方程的核心。
“不——”沈若茗的嘶吼被方程撕裂。坟场坍缩成奇点,将Λ值全部转化为一缕21厘米波长的氢线信号,射向玫瑰星云的方向。
程小雨的飞船被抛回正常空间。她瘫坐在驾驶舱内,发现疤痕已消失,神经纹路退化成普通的血管脉络。全息屏上,许晏清与阮知微的量子态最后一次浮现:
“去找玫瑰星云……”他们的声音逐渐消散,“那里有所有递归的答案……”
程小雨调整航向,飞船划过新生宇宙的星海。玫瑰星云的尘埃带中,漂浮着一座由327幅《蚀骨》画作拼成的环形城。每幅画的边框都刻着同一段话:
“当观测者凝视此处时,递归协议将重启。”
城中央是一座透明冷冻舱,舱内躺着六岁的程小雨。她的手中没有蜡笔,而是握着一颗外星孢子的原始样本。舱外的控制台上,熵减公式以最简形态闪烁:
∣爱∣2=0
程小雨触碰控制台,星际坐标疤痕突然重现。她明白了一切——这个克隆体才是递归协议的原始锚点,所有宇宙的痛苦都源于她被篡改的童年。
“该终结了。”她举起量子颜料枪,瞄准冷冻舱。
枪响时,玫瑰星云的所有画作同时燃烧。火焰中,327只机械蝴蝶挣脱画框,在她周围盘旋成光锥。许晏清与阮知微的笑声从光锥尽头传来,而新生宇宙的熵值曲线,终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