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俨的尸体轰然倒地,喉间那支羽箭仍在微微颤动,箭尾的白翎已被鲜血浸透。道衍和尚踏着积雪缓步而来,灰色僧袍下摆沾染着斑驳血迹,手中那张铁胎弓的弓弦犹自震颤,萦绕着一缕刺鼻的硝烟味。
大师!张玉惊喜喊道,手中长刀上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甩落在雪地上,北平局势如何?
道衍嘴角微扬,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递给朱棣。他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朱砂,显然这一路并不太平。世子高炽已稳住九门,李景隆那厮见势不妙,已经退兵三十里安营扎寨。他深邃的目光扫过空中悬浮的金印残片,那蓝光映照在他皱纹纵横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不过王爷,眼下的局面,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朱元璋在意识海中冷哼一声:这秃驴说话还是这么云山雾罩!就不能痛痛快快说人话?
朱棣接过密信,指尖刚触到信纸边缘,突然嗤的一声轻响,那封看似普通的信纸竟无火自燃!幽绿色的火苗诡异地跳动着,在飘落的灰烬中,几行殷红如血的字迹渐渐浮现:
建文非真龙,应天有妖踪。
七日血月现,金陵化鬼城。
那些血字在火光中扭曲变形,最后竟凝聚成一张狰狞的鬼面,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朱棣,裂开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妖孽!张玉暴喝一声,腰间绣春刀已然出鞘,雪亮的刀光斩向那团鬼火。却被道衍枯瘦如柴的手掌死死按住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
没用的。道衍摇头叹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是茅山阴符术中的血书传讯,看来建文身边,不止黄俨一个异人在作祟。
朱元璋在意识海里暴躁地咆哮:老子最烦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当年陈友谅也搞这套巫蛊之术,最后不还是被老子连人带船沉了鄱阳湖!
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纪纲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英俊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眼中那抹金光急速闪烁,皮肤下竟有蓝光如蚯蚓般游走蠕动!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滴落,在雪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他们......在定位我的坐标......纪纲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脖颈上青筋暴起,系统......正在反制...
道衍眼疾手快,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啪地拍在纪纲额头上。那符纸上的朱砂符文瞬间燃起金色火焰,转眼间化为灰烬。纪纲眼中的金光这才渐渐稳定下来,但脸色依旧惨白如纸。
王爷,纪纲虚弱地抬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刚截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