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地下三层的火焰仍在燃烧，焦黑的灰烬中，顾青玄抱着林小蔓残破的身躯，咳出的不再是青铜花瓣，而是细碎的金属碎屑。

“她还没死透。”苏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的乌鸦纹身渗着血，“但再拖下去，她就会彻底变成‘书’。”

顾青玄低头，林小蔓的皮肤下，铅字仍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血肉。

突然，地面剧烈震动，整座图书馆的墙壁裂开，无数青铜锁链从裂缝中钻出，缠绕在顾青玄的四肢上。

“哗啦——”

锁链收紧，将他拖向地底深处。

方倩想要抓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摔在墙上，嘴角溢血。

“学长！”

顾青玄的视野被黑暗吞噬，最后看到的，是苏芮冷冽的眼神，和那句低语：

“初代判官……醒了。”

---

黑暗尽头，是一座青铜铸造的古老殿堂。

顾青玄被锁链吊在半空，四肢的皮肤已经泛起青铜光泽，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改造。

殿堂中央，端坐着一具身披玄色判官袍的干尸——初代判官。

它的眼眶空洞，却仿佛在“注视”着顾青玄，腐朽的嘴唇缓缓蠕动：

“第九百九十九代……容器……”

顾青玄的判官笔自动飞出，悬浮在初代判官面前，笔尖的金光被某种力量侵蚀，逐渐染上青铜色泽。

“放了她。”顾青玄咬牙，声音嘶哑。

初代判官的头颅缓缓转动，干枯的手指抬起，指向虚空——

一幅画面浮现：林小蔓的身体正在图书馆废墟中分解，皮肤一寸寸化作书页，铅字从她的七窍中涌出，重组为一本《生死簿》的残卷。

“她已是‘书’。”初代判官的声音如同锈铁摩擦，“但你……可以替她。”

---

顾青玄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身体正在加速青铜化，皮肤下的血管泛出金属光泽，连咳出的血都带着铜锈味。

但就在此时——

“哗啦！”

锁链突然崩断！

苏芮的身影从黑暗中冲出，她的乌鸦纹身完全燃烧，化作血焰缠绕在指尖。她猛地将一张泛黄的符纸拍在顾青玄胸口：

“以血为契，逆转阴阳！”

符纸燃烧，顾青玄的青铜化趋势骤然停滞，判官笔的金光重新亮起！

初代判官发出刺耳的尖啸，干尸般的身体从王座上站起，腐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