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未干的紫禁城角楼檐角,司徒明踩着琉璃瓦无声落地,道袍下藏着半幅从沙漠带回的星象图,褶皱里还卡着几粒荧光黍米。腰间牛皮袋装着连夜赶制的“七情辨谎幡”,二十八根蚕丝银针穿成旗面,针尾系着鸽血染红的丝线,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颤动。
御膳房的烟囱飘出焦糊味时,他已混在送菜小斯里跨进院门。掌勺李公公的袖口沾着蛋黄渍,正对着新来的庖丁骂骂咧咧:“三百枚鸡蛋说没就没,当咱这是西市菜棚子?”司徒明手腕轻抖,辨谎幡无声展开,蚕丝银针突然绷直如琴弦——李公公的脉搏快得像鼓点。
“公公息怒,小的略懂些测谎术。”他往前半步,幡面上的银针突然“噗”地扎穿旗布,直指李公公胸口。老太监的脸瞬间煞白,袖口的蛋黄渍滴在青砖上,竟发出“滋啦”声响——是掺了密蜡的假蛋黄!
“搜房梁!”司徒明踢翻条凳,幡角扫过灶台时,三根银针同时发烫。两个侍卫攀上房梁,果然从空心木柱里掏出整筐鸡蛋,蛋壳表面的蜡封被热气烘化,露出里面用油纸裹着的青铜钥匙,钥匙齿纹竟和军仓地下转盘的“角宿”凹槽一模一样。
李公公突然撞向司徒明,袖口甩出的不是菜刀,而是淬毒的面杖。他早有防备,幡面一卷缠住凶器,蚕丝银针顺着毒粉轨迹刺入对方手腕:“说,钥匙开哪道门?”老太监疼得蜷缩在地,手指抖向东北角的冰窖:“辰时三刻……蛙鸣为号……”
冰窖门前的青铜蟾蜍门环泛着冷光,司徒明摸着蟾蜍舌头忽然发笑——昨夜在御花园,他听见青蛙鸣叫比平日高了半调,分明是有人用铜舌转动时摩擦冰面,改变了共鸣频率。指尖顺着舌面凹槽摸到“辰”字刻痕,猛地逆时针转半圈,“咔嗒”声里,冰窖门竟朝内缓缓推开。
扑面而来的不是寒气,而是浓重的汗臭味。司徒明举着火折子照去,只见满地堆着半人高的绑腿沙袋,粗麻布上金线绣着的星芒纹,和三日前假女帝宴客时戴的耳坠分毫不差。他心口一紧,父亲临终前画的星象图里,这星芒正是“天枢”位的标记,而假女帝的寝宫,正对着鸡冠岭的方位。
“砰!”身后的冰窖门突然闭合,头顶传来机括转动声。司徒明反手将辨谎幡甩向天花板,蚕丝银针勾住块松动的青砖,火光映出砖底刻着的二十八星宿——中心星位正是“天枢”,而沙袋摆放的位置,竟组成了鸡冠岭的地形图。
“好个偷天换日的把戏。”他捏碎个沙袋,里面掉出半片染血的帕子,绣着的不是花鸟,而是支直指星芒的箭头。帕子边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