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一笑,起身抓了根拐杖,推开门:“走吧,鬼市可不等人。月亮高了,买卖就开张了。”
我们跟着他出了门,月光冷得刺骨,像刀子刮在脸上,雾气又浓了些,街上静得像是死了一样,连风声都低得像耳语。可麻三儿走得挺欢,拐杖敲着地,像在哼调子,步子稳得像踩着节拍。老烟斗走在最前,烟斗笃笃响,像在警告什么。没走多远,雾气里亮起几点红光,像灯笼,又像眼睛,忽明忽暗地晃着。我头皮一紧,低声问:“那是啥?”
“摊子。”麻三儿回头冲我咧嘴,露出一口黄牙,“鬼市的摊子。别乱碰东西,规矩多着呢。”
我点头,心里却更没底了。雾气深处,红光越来越多,隐约能听见低低的说话声,像风吹过树梢,又像是哭腔。鬼市的大门,就在眼前。阴槐镇的影子,好像又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