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是根。”老烟斗敲了敲烟斗,烟灰又掉了一地,“阴槐镇不过是山脚下的影子。山里埋的东西,才是真麻烦。汉朝那儿是战场,后来修过陵墓,再后来就没人敢进。月圆夜,能听见马蹄声和号角响,像是阴兵借道。你爹当年……”他话说一半,停了,盯着窗外,眼神阴得让我心里一紧。
我张了张嘴,想问他“你爹当年”后面是啥,可看他那脸色,又怕惹他不高兴,只好换个话题:“那阴槐镇现在还有人住?”
“有。”老烟斗冷冷地说,“但不正常。镇上的人不爱说话,眼神跟死人似的。你爸要是真去过那儿,八成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车子颠簸在乡间土路上,窗外的荒丘渐渐少了,阴山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那山不高,却黑压压地横在远处,像个蹲着的巨兽,山顶常年笼着雾气。村里人都说那是“阴气上头”。而阴槐镇,据说就在山脚下,被那雾气半裹着,若隐若现。我忍不住冲陆凌川说:“这阴槐镇听着有点邪乎,咱们到了不得小心点?”
“嗯。”他就回了个字,冷得跟冰块似的。
我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家伙什么毛病?多说两个字会死啊?越看越不顺眼!
车子进了西北境内,又开了俩钟头,路越来越窄,轮胎碾过碎石,咯吱声刺得耳朵疼。远处终于看见阴槐镇的轮廓——几排破旧的屋子蹲在雾气里,镇口那棵传说中的老槐树歪歪斜斜地立着,枝干黑得像烧焦了,树下隐约有块断碑,碑面斑驳,看不清字。空气里多了股腥味,像是血锈混着泥土,闻着让人犯恶心。
我正想问老烟斗这是咋回事,他突然猛踩刹车,车子吱的一声停在镇口,轮胎在地上划出一道黑印。老烟斗推开车门跳下去,盯着那棵老槐树,手里的烟斗敲得急促,像敲战鼓似的。他从烟袋里抓出一把灰扑扑的粉末,往树下的雾气里一撒。那粉末一落地,雾气就翻滚起来,像开了锅的水,隐约传来一阵低吼,像是啥东西被惹毛了。
“下车!”老烟斗回头喊道,“车开不进镇子了,后面得靠腿。”
我和陆凌川赶紧抓上装备跳下车,大部队也跟着一块儿下来。我盯着那团翻滚的雾气,心里直打鼓:“老前辈,这树咋回事?”
“阴气。”他冷冷地说,“镇里的东西知道有人来了。这只是个招呼,后面还有硬仗。跟紧我,别乱碰东西。”
我点点头,咽了口唾沫。我们跟在他身后,雾气裹上来,冷得像冰水泼在身上,视线模糊,只能靠老烟斗手里的烟斗声辨方向。刚走几步,脚下突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