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老宅。院子里的老槐树叶子黄了一半,风一吹,哗哗地往下掉。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出门,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瘦高的身影。那人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旧袍子,腰间别着个破旧的烟袋,手里攥着一杆老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雾从他嘴角飘出来,眼神却冷得像刀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地说:“你就是胡长生那小子的儿子吧?模样倒是有几分像。”
我一愣,下意识问:“你是谁?”
他哼了一声,没直接回答,而是转头朝屋里喊道:“老胡头,出来吧,别装死了。这事你不交代清楚,我可不带这小子去送死!”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劲儿,像在跟谁较量。
爷爷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眼神却比平时深沉了几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人,低声道:“老烟斗,这事我托给你了。阴山那地方,你比我熟。当年的事儿,你也清楚……这小子要去,我拦不住,但你得给我把他带回来。”他的声音低得像在呢喃,可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
“老烟斗”冷笑一声,吐了口烟圈:“带回来?老胡头,你知道阴山是什么地方。当年你我都差点折在那儿,这小子毛都没长齐,你真舍得?”他眯着眼,上下打量我,像在掂量我有几斤几两。
“舍不得也得舍。”爷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爹的事儿,总得有个了结。”说完,他转过身,拍了拍衣服,像在掩饰什么。
老烟斗眯着眼看了我半天,终于点了点头,拍了拍手里的烟斗,火星子掉了一地:“行吧,胡老头的面子我得给。小子,带好家伙,跟我走。阴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别拖我后腿!”他语气里带着点不屑,可眼神却多了一丝认真。
我心里一震,看了爷爷一眼。爷爷只是挥挥手,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了颤。我深吸一口气,转身跟上了老烟斗的步伐。陆凌川在不远处等着,见了我俩,皱着眉问:“这位是?”
“带咱们去阴山的。”我低声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杆老烟斗上。那烟斗乌黑发亮,上面刻着些看不懂的花纹,总觉得它藏着什么秘密,像个谜,勾着我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