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书接上回，话说那鬼将军范目与那小娥姑娘，其情感天动地，九幽之主为之动容，派出鬼王助其降服妖魔······”

杨柳城春风茶馆，有一说书先生咂了口茶水，在满堂听众目光注视下，将昨日未讲完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不愧是常年吃这碗饭的行家，在他的口中，那位身材魁梧，呆滞木讷的鬼将军摇身一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少年郎；而那小娥姑娘，也有了天香国色的容貌。

当说书人讲到这一对璧人时隔六十年，以鬼物身份团聚，相拥而泣之时，堂下少女们已经是一个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哀叹他们的命途多舛，痛斥这世道的无常；当讲到鬼将军与群魔大战的热血场面时，堂下少年们仿佛也都化作身披甲胄的鬼将军，一个个热血沸腾，战意昂扬，在这些少年的眼中，冲冠一怒为红颜，大丈夫当如是！

茶馆二楼角落的包间内，张钰嗑着瓜子，欣赏着自己和说书先生合力创出的大作，心中颇为满意，半点没有因为故事中那些夸张的描述而感到尴尬。在他的身后，站着两名身披重甲的阴兵，左边那铁塔一般的汉子眼角不时地抽搐一下，尤其是下面说书先生用他的口吻，对着小娥姑娘说出那些感人至深的情话的时候，抽搐的频率就会明显加快。

张钰知道范目的这种状态，用心境世界中张絮告诉他的词汇，叫做社死。或许他现在正后悔成为我的鬼王吧，张钰恶趣味的想。

右边站着陆星，虽然面甲依旧遮脸，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但从她一抽一抽的双肩上来看，她应该是在憋笑，自从杀掉柳兴之后，她的神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已经从最初的疯狗变成了一个智障。

“好了，范目，把你身上的戾气先收一收，我知道你很别扭，但这是你们鬼物迈入凶神境界的第一步，凶神也是神，是神就得和正统山水神祇一样，接受世间香火供奉，想要让老百姓供奉你，首先你得让自己家喻户晓才行。”

张钰拍干净手里的瓜子壳，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又对着陆星道：

“你也别幸灾乐祸，等帮你了解夙愿，你和你妹妹的故事也会和他们两口子一样，被以各种方式传播，到时候我争取给你编一个歌谣，让每一个小孩子都会唱的那种。”

陆星抖动的肩膀一瞬间就停住了，一股比范目身上还重的戾气从陆星身上散发出来。猩红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张钰，似乎在说：

如果你真得敢这么干，那你睡觉的时候最好睁一只眼睛。

张钰却对这威胁的目光的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