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到那时府君严格按占田制收,一来这是武皇帝颁下的法令,朝庭无人敢说半个不字,二来可以有效减轻百姓负担,一传十,十传百,百姓必将趋之若骛,不出数年,义兴论起繁盛理当不会逊于紧邻的吴兴,这岂不是于诸位都有些益处?”
“呃?”众人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古代考核官员的一个重要指标便是治下人口,人丁兴旺,论起政绩并不输于足额缴纳赋税,但朝庭那边该如何是好?
卫风清楚这些人的想法,跟着又道:“诸位可是担心朝庭催缴?若朝庭真派人来,使个拖字诀先拖上一段时日,实在拖不过去了,再由府君领头,咱们多多少少都挤一点给朝庭,同时大诉其苦,相信以府君高门甲等士族的身份,会稽王无论如何也得给些面子,更何况,很可能到了明年,朝庭根本就顾不上赋役这一块!”
众人纷纷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税赋为立国之本,哪朝哪代都不会忘了这事,他凭什么敢出此言?是胡言乱语还是探听到了风声?由于褚爽对卫风的微妙态度,每个人都猜测他有可能是朝庭派下来的,要是换了寻常人,哪敢对一百多名军中将领说杀便杀?而卫风的山贼身份反而没人往那方面想,毕竟挟持一郡主官,太耸人听闻了啊!
褚爽也是心里格登一下,卫风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三吴明年将生大变,难道真有此事?要知道,如果明年什么都不发生,他岂不是失信于他的手下?承诺不能兑现,如何让人心服口服?但一联想到卫风那杀伐果断的性格,以言语相欺的可能性不大,褚爽不由信了几分。
‘也罢,便信他一回!’褚爽狠了狠心,大声道:“便依卫将军所请,自明年起,免征全郡赋役一年!”
顿时,郡兵包括卫风带来的战士全都现出了喜色,卫风赶忙再施一礼:“府君宽厚,义兴百姓必会感念恩德!”
“是啊,是啊,府君仁义啊!”官员们也纷纷交口称赞,其实免税和他们的关系不大,如果郡牙没钱,自然由褚爽掏腰包来发放薪俸,以褚氏这几十年积累的财富,说成九牛一毛都不为过,何况天塌了有大个子顶着,朝庭要怪罪,肯定先找褚爽,在他们眼里,这一刻的褚爽已俨然成了人人爱戴的父母官。
褚爽的老脸有些发臊,心里还有些忐忑,如果明年不出事,那朝庭的赋税多半是由自已出了,但卫风的断言也不是全无道理,朝庭幼主蠢笨,权臣无道,藩镇各怀异心相互攻杀,以他多年的从政经验判断,一旦生乱必生大乱,那么,自已这一族能否幸免?
非常突然的,褚爽的心头蒙上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