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怡眼珠上翻,看向了天花板。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
她慢慢垂下眼,又看到了茶杯中的涟漪。
马嘉怡的手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头顶。
她摸到了湿湿黏黏的头发。
黑色的头发,肯定不是她的。
她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抓着那头发往下拉,像是扯掉了假发套。
湿发落在床上,砸中马嘉怡的小腹。
她的肚子抽痛起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隔着被子抚摸着她的身体。
不止一只手在抚摸她的肚子。
大人的手、小孩的手、男人的手、女人的手那些手争先恐后,像是在确认她肚子的状况,拼命触摸着,恨不得伸到她的肚子里。这样没轻没重的动作,搅动了她肚子里的内脏。
马嘉怡扔掉了茶杯,掀开被子。
人
好多人
好多好多人
这一群男女老少不知怎么藏在被子下的,掀开被子后,他们就跟打开了的真空袋一般膨胀起来,层层叠叠压在她身上。
马嘉怡几乎要被眼前的景象吓晕过去,身体后仰,靠着床头,就发现自己的头顶上也有好多人之前明明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现在挤挤挨挨充斥了人群,将天花板都遮住了。离她最近的那一个是一个剃了光头的女人。女人面容惨白、脸颊消瘦,一双只余下眼白的眼睛贴着她的额头。
马嘉怡来不及发出尖叫,就看到那女人被撕扯开了。
嚎叫声在病房里响起,那些挤挤挨挨的人如同暴风中碎纸片,被卷动起来。即使如此,他们仍拼命想要触碰马嘉怡。
肚子上层层叠叠的人也飞起来。
残肢断臂在病房里翻腾。
马嘉怡的肚子沉甸甸的,就像是就像是那个噩梦。
她低头看去,发现玩遥控车的那个男孩正努力往她肚子里钻。
“小宝,还不行。”一只手按在了男孩的头顶。
那只手从马嘉怡的背后伸出来。
那是一只左手。
那只左手的无名指上有一圈戒指的痕迹。
“还不行就快了”女人贴着马嘉怡的耳畔说
话,像是在说给那个孩子听,又像是在说给马嘉怡听。
马嘉怡的身体如同被一块冰包围着。
“唐玲你叫唐玲记住,你是唐玲,是唐玲快点记住”女人念经一般贴着马嘉怡的耳朵念叨,语气急切,带着渴求。
她还要复述几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