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怒不可遏地骂道“呸你什么东西啊你还教训我我先打死你”
“哎,蒋春芳”陶磊的小舅子急忙阻拦。
周围人听到他的叫声,才七手八脚地拦住蒋春芳。
蒋春芳被人抱着水桶一样的腰,还张牙舞爪,要扇黎云。
黎云冷冷看着她,“被吓到了吗屈金银就是这样害怕你的。只不过他打不过你,只能被你打。你老了之后又会怎么样还能有这样的力气吗你家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蒋春芳满腔怒火,还有一种她不愿承认的恐惧从心底深处被勾了起来。
“哦,儿子啊”黎云的声音很轻,双眼和蒋春芳的双眼相对,“在外地读书的儿子很久没有见过了吧”
这话有如一根针插入了蒋春芳的大脑。
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间房。
头发稀疏的老太太躺在床上,床单上还有深深浅浅的黄褐色污迹
陶磊小舅子的声音犹在耳畔“这老太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早就搬到外地了。这次就儿子来,明天的飞机票回去。”
她那时候就想,这是个儿女不要了的老太婆。果然,那之后,她儿女一次都没来看过她,甚至没有打电话来问过她的情况。
她逐渐就忘了她,直到某一天那房间传出臭味来
陶磊是不会和他们这些员工多说几句的,还是他那个小舅子指着她鼻子骂“人死了你都不知道啊你猪脑子啊给我把房间弄干净,人也收拾干净洗干净了香水没有啊没有就去买跟你们说啊,人死了不要紧,死了你就老老实实报告。这个月你工资扣光买袋子装死人、还有火葬的钱就你工资付了晦气还得给她儿子打电话。最后还要我劝人家让我们来火葬”
蒋春芳那时候刚在金年养老院工作没多久,还胆战心惊了几天。
后来,那老太婆的儿子一直都没出现,骨灰都没领,只要他们将死亡证明寄给他。
蒋春芳好像又闻到了那股臭味。
在她看不见的脚边,腐烂的尸体一路蠕动,留下一地粘稠的液体。
“死了也不消停”蒋春芳无意识地说道,“死了都不消停。老不死的东西。那些老不死的东西,有什么才不会我儿子才不会”
哒。
有什么粘稠的东西落在了蒋春芳的脚背上。
“黎云。”李叔忽然伸手,扣住了黎云的肩膀,焦急地喊了一声。
黎云一怔。
他回过神。
蒋春芳却好像已经陷入了疯魔,挣扎着大叫道“我做什么了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