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飘渺,但终有形可寻,世间无数生灵,都可承载此念。
风如何画?
言诚静静思索。
画是何物?
画,便是繁杂的线条,成片的色彩墨迹,合为一体,显形为画。
线可拆成何物?
便是点。
那么,画之最简本构成,便是点、线与面。
三者只是纸上形体,并非实物。画便再似真,亦只是纸上形体。
形体,便可简化,简化到一定境地,便只是符号。
圆上两点三横再加一竖,排列合理,便是一张人脸。
那亦是画,亦是符号。
念为何能入画中?并非因画真实如有生,而是画者之意真诚,之念凝聚,于是引天地之念归附之。
只要画时真诚,画时念凝,画时全神贯注,于物我两忘境界之中再上一境,分我为二,一者忘我,一者存我,那便能成念绘。
画中有工笔,亦有写意。
以往言诚作画,多求精细,但也有例外,那便是箭杆上的破甲念。
此时想来,那便是最简约之画,便是一种复杂的符号。
那么风呢?
言诚心动,笔沾大片墨色,涂于纸上。
于是有树现于纸上。
树身倾斜,树冠援动,如被狂风推动。
纸上有黄沙点点,有落叶飞舞,连成一片。
画中无风,但有风之意。
这还不够。
言诚凝神,神集于笔尖。
笔尖动,有黑色线条出现于白色纸上,乍现,便飞掠而去,瞬息千里。
牢中,有天地念力随之而动,依附于那张纸上,依附于那些黑色的线条之上。
言诚笑,收笔。
然后将那纸撕得粉碎。
他起身,小心地脱下外衫,露出贴身的念甲。他将念甲除下,在甲片中寻找着预留的空白甲片。
未来不可知,人生路上随时有可能幸运地有所得,所以凡事不能做尽,要留有余地,是为将来所得存放之处。
因此,这件念甲上的甲片,便早留有空白余地。
此时言诚抬手,引焚天念火,于一处空白甲片上,挥手横掠。
火掠过甲片,滋滋作响间留下了痕迹。
于是有天地念力依附而来,被困于这甲片上的线条之中。那线条便仿佛有了灵性,可以随时掠起,瞬息便是千里万里。
言诚静静等待甲片热度退去,恢复如常,然后将它穿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