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王朝末年的通病之一,局势越糟糕,就越需要钱维持,朝廷又没有什么钱,于是只能跟百姓加税,而一加税,局势就更加糟糕。
于是很快跌入恶性循环。
但其实这个时候,大周朝廷虽然四处缺钱,但是禁军并没有拖欠多少钱粮,只欠了两三个月而已。
作为京城禁军来说,都是关中子弟,不少人家还世受国恩,两三个月的时间不领饷,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太子殿下,却非要在这个时候,优先给禁军发饷,其中的用心,已经不言自明。
几个宰相都神色微变,不敢说话了。
相比较于婺州刺史越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太子想要施恩禁军,明显是顶天的大事了。
于是,整个政事堂里,落针可闻。
没有人知道,这会儿皇帝陛下的耳目有没有在政事堂里观望,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表态。
裴璜皱眉道:“如今大周各处都有战事,维持禁军战力,自然是当前一等一的大事情,几位相公,这种事情还需要犹豫吗?”
政事堂里,依旧没有人敢说话。
太子殿下飞快的扫视了一眼几个宰相们。
这些宰相们,平日里都对他毕恭毕敬,私下里互通消息,也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是一碰到这种最要紧,最关键的时候,就人人当起了缩头乌龟!
没有一个人,肯坚定的站在他这一边。
太子殿下站了起来,目光坚定了几分。
父皇的宰相班子,必须换一换了,哪怕只换下来一两个,他这个监国的太子,说话的声音也会大上几分。
“这事,孤会去求见父皇,在父皇面前陈述清楚。”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扭头离开了。
裴璜跟在他身后,斜了一眼几个宰相,也跟着走了。
这两个人离开之后,几位宰相都互相对望,谁都没有率先说话,许久之后,宰相闵芳默默起身,对着崔垣欠身道:“崔相,老夫最近常常头晕眼花,精力不济了,准备告假一段时间。”
“过段时间,便向陛下上乞骸骨的奏书。”
崔垣看向闵芳,苦笑道:“闵兄,你怎么也…”
闵芳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大肚皮,另一只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老夫比起大器兄,还要差上许多,不过再不主动辞官,恐怕要跟大器兄一个下场了。”
他说的大器兄,是前任宰相王度王大器。
王度得罪了天子,被罢免了宰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