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外都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唯一的噪声是电话那边传来的机场嘈杂的自然噪声……
“是他们把周叔叔推上去的……”张川终于接受不了这保持了两分钟的诡秘平衡,附耳跟周平透露到,还一边用手在自己的檐帽旁边做了一个向上的动作。
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周平的脸色更加凝重:他们?这个时候推他上去,这意味是什么呢?是背锅?还是说……
“对了,还没有问你们下一任部长对于这次铁道事故的应对措施是什么呢?”本来周宾找不到想说什么了,准备挂了电话,但手机里冷不防的又传来儿子的声音。
“哼哼……”听着父亲的冷笑,周平眉头再次凝重几分。
“新部长?乘广阻?这家伙不过是一个外行而已,他砍了柳志君的‘客专八横纵’,竟然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高速铁路要降标降速?这个查走私的难道以为这次事故是因为列车超速行驶导致的?”说到最后周宾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火气。
周平对于父亲轻蔑的态度持保留意见,但对于他说的内容则是默然:从自己的物理力学经验来看,那晚的撞车即便一方是静止状态,两列动车的相对速度也不会超过90Km/h,想到这他幽幽的问道:“那您的施政方针又是什么呢?”
“乘广阻想降标降速?他做梦!‘柳跨越’的高速客专发展蓝图固然有充满理想、不科学的地方,但我能接受的也只是砍掉一些次级重要的线路的规划。
至于那些已在建的重要线路,我会全力保证它们不受影响!
我看一些内部电子文档,乘广阻半年前就被任命为铁道部代理部长了,而柳部长也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这次不过是被他们拉出来顶雷,顺带也为他们的降标提供一个坚实、有力的借口,只要我周宾在一天,他们的龌龊想法就永远不会得逞!”
……
“为什么会去呢?”
这句话,在刚刚通话时周平始终没有问出来,他或许已经对此有了一个自己明晰的答案:
对于出生于乡村、农民儿子的周宾来说,每一个能够向上的机会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
他没有一个良好的家庭,一个宽厚的父亲,能够提供帮助的各种亲属,甚至是个人引以为傲的学习能力、学校,也在时代的浪潮下化为泡影,曾经比大学生还要吃香的中专,经过二十多年的演变逐渐成为等同水货、烂人的标志……
所以他才会格外珍惜每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哪怕这是一颗裹着糖衣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