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裳披在身上:“走,看看有什么吃的?”
陆诗柳正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即便是在匆忙逃亡的路上,她仍保持着那一份恬淡优雅,虽然衣着朴素,但眉目清丽,仪容端庄,引得店中客人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
看到胡时真一瘸一拐地走来,陆诗柳哼了一声,将头别过一旁,胡时真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坐在对面,郑员外居中而坐,热情地招呼着:“别等饭凉了,快吃快吃。”
胡时真一边吃一边观察着陆诗柳的神色,而陆诗柳则低着头只管喝粥,偶尔回应郑员外几句,郑员外终于察觉到两人古怪的气氛:“我看两位情绪不佳,怎么,二位昨晚睡得不好?”
胡时真瞥了陆诗柳一眼:“有马车坐,有饭吃,有客房睡,怎么可能睡得不好?”
陆诗柳低垂眼睑:“我想起小时候曾在家乡救过一只野猫,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哦?陆姑娘温柔善良,自小便可见一斑,”郑员外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怎么,那野猫惹到了你吗?”
陆诗柳道:“我见它可怜,便将它收留在家中,一日三餐好生伺候,我家中贫寒,养了几日爹娘便不让我养了,隔壁正好是个有钱人家,我便想将它送到那户人家,好歹留条性命不是?”
胡时真也是听她说及童年,表面没变化,两只耳朵却已竖了起来。
郑员外点点头:“我幼时也过过苦日子,要是连自己也养活不了,最好也不要妄图救别人,否则反而是害了人家。”
陆诗柳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那户有钱人家心地善良,也同意养它,但是这只野猫却有了想法,它认为是我抛弃了它,便对我又咬又挠,不断生事。”
郑员外气道:“这野猫也太不懂事了,枉费你一片苦心。”
陆诗柳道:“对,这畜生就是这般忘恩负义,我兄长当初也是这样骂它的,还记得吗?”抬起头看向胡时真。
“嗯?”胡时真越听越是不对劲,听到此处恍然大悟,陆诗柳这童年故事八成是假的,但也不敢戳破:“似乎...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陆诗柳眼神狡黠:“我记得你当时可不止骂过这么一句,你还骂得什么来着?”
胡时真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畜生好赖不分...那个年少不知羞,道听途说的污言秽语,不忍卒听,想必郑员外也不想听罢。”他知道骂得是自己,这种经历新奇而独特,胡时真龇牙咧嘴地骂了一句,他到底是个读书人,剩下的脏话实在编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