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他那几个心腹存了其他心思,想要见风使舵,只是下面的低级军官一个个都是互相推诿不休,有的说绞盘锈住了,有的推说身上乏力,最后,连门锁坏了之类的不着调的理由都出来了。
何鉴气得杀人的心思都有了,可却只能徒呼奈何。用军法杀人倒是容易,可现在是非常之时,他要是真的下令杀人,恐怕手下这点兵卒也要一哄而散了,最终他也只能好言安抚,心中的憋屈就不用提了。
等到他好容易理清了开门事宜,江南人的船队就到了,然后两边就摆出了一幅要开打的架势。何鉴这边开不开门,突然变得无关紧要起来,眼望大江东去,他心里忧急相煎,比当年等着会试放榜还要焦虑。
比起何鉴,王鉴之却是更幸福一些。他只懂谋略,却没经历过实战,虽然当年在郧地有过平定何淮之乱的经历,可当时他是稳坐县城里的中军帐,带兵打仗的却另有其人,陆战都不懂,更遑论水战了。
他只是听身边的三个水匪什么风向、水流的,说的头头是道,所以就听从了几人的意见,顺流杀了过去。具体胜算如何,他却一点概念都没有,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他只是对敌人有些粗略的概念罢了。
首先就是敌船很大,非常大,要是在运河之类的地方,恐怕这船都会直接搁浅。而且,敌人似乎也很有信心,明明后阵还有不少船只,却都远远的避了开,靠在江边,像是要登陆上岸的样子。
“恐怕敌人也没想到会撞上咱们,后面那些船吃水极深,想必都是运兵、运辎重的,看船队规模,怕不得有一两万兵马,这么多兵,很可能是去援救安庆的……”术业有专攻,水匪别的不一定行,可却都有从船外观上判定船只载重的本事。
几个水匪商议一番,都判定当前这场战役是遭遇战。敌船原本的目的是安庆,结果到了应天,发现自家的水军,应天危机又不得不救,只好硬着头皮上来了,主要目的不是打水战,而是进城救援。那十艘冒烟的大船是断后,给后面那些运兵船争取时间上岸的。
“有道理,那就有劳诸位将军了,只要击破当面之敌,南京城中那些随风倒的小人势必胆寒,正好趁机夺城。待事成之后,本官必会在王爷面前为几位请功。”
王鉴之难得的客气起来,他本就是个知道变通的,而且此刻在他心中,对城里那些看风色之人的怨恨更大些,反倒是看着这些水匪顺眼了不少。
“那就有劳王大人了,杀!”在太湖上是霸王,在大江上一样是有名号的,新任水师总兵意气风发,指挥着手下的水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