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顺了谢总督的意,那他得了甜头,下次再来怎么办?现在施行新政只是三边,可看他的模样,大有由北至南,席卷而下的势头,要是田亩都被他夺了去,咱们宁国府这么一大家子人,将来要怎么办?”
这次说话的是宁国世子张仑。张懋这把年纪,在明朝已经算是长寿了,他的长子早逝,只留下这么一个嫡孙,因此也是呵护得紧,虽然在他的教导下,没有那种轻浮气质,可也没有他自己这般的沉稳。
不过,张仑说的倒是没错,宁国府这一大家子人真心不少,光是张懋自己,就有侍妾百余人,上行下效,宁国府的亲眷能少得了才怪呢。
“东阳,你怎么说,莫非也是打算硬顶吗?”也不理会两个年轻人,抬头目视朱晖,张懋沉声发问。
“虽然只是口谕,可皇上已经下了旨,咱们做臣子的当然不能不理会,何况,以宫里如今的手段和作风,硬顶可不是什么好办法,说实话,咱们也顶不住……”
朱晖从少年时代就随父亲朱永在外征战了,如今虽是垂垂老矣,近年来又多受挫折,可他身上的英气却丝毫不减,说起话来也颇有章法,他的话虽不多,可对利弊的分析却颇为精辟。
正德的手段、脾气如何,只要看文臣们的处境就知道了,原先不可一世的士大夫们,现在是何等的凄凉。朱晖不傻,勋贵们连文官都扛不住,换上一个更狠的又怎么可能雄起?
“不过,世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边镇施行的那套新政,弊端甚多,蓟、宣二镇颇有怨氛,只是碍于谢宏的强势,无人敢于伸张就是了,若是此次让他轻易得手,那咱们在京畿的田产岂不也危险了?总得设法转圜一番才是啊。”
“唉,皇上主意已定,这又要如何转圜?”张懋一摊手,正德的风格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是直截了当的出了道判断题,答案只能在是与否之间选取,想在中间摇摆是不可能的。
“懋公,以晖观之,虽然皇上跳脱的姓子没变,可他还是讲理的……”朱晖一句话把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而且其中都带了些怪怪的味道,当今皇上会讲理?刘大夏等人会哭着活过来的。
“咳咳,虽然道理可能不那么……循规蹈矩,但是,皇上确实是讲理的。”朱晖急忙辩解道:“皇上的口谕大家也都清楚了,他说了,要用足球来赌斗,要是咱们输了,就交出蓟镇的田亩,赢了的话,他就用皇庄的田亩跟咱们等比置换,其实还算是挺公平的。”
“保国公不要上当啊,皇上一直在西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