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乞陛下纳臣谏言,先抚天怒,再安黎民,臣死亦瞑目矣!”
这时一旁的黄观也扑通一声跪下,道:“臣附议黄大人所言,圣人云:鬼神之为德,其盛矣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物而不可遗。《诗》亦曰:神之格思,不可度思,矧可射思!陛下,先敬神而后安民,此为正道也,若陛下只赈民而妄天意,臣恐天弃之,陛下明鉴!”
兵部左侍郎齐泰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两位大臣,他神色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一咬牙,也跟着跪了下去,道:“陛下,臣附议两位大人所言。”
朱元璋顿时气结,雪白的胡须微微抖动,脸上杀机愈浓,终于又重重叹了口气,皇帝杀人至少也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哪怕是借口,可是现在地上跪着的三人皆以社稷江山为由,请皇帝敬天地鬼神,无论怎么说都是没错的,文臣以死直谏,若皇帝真把直谏的文臣杀了,后人必将骂他是个昏庸之君,这倒罢了,朱元璋并不在乎后人怎么说他,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三人是他留给孙子朱允炆的肱骨之臣,若把他们都杀了,以后谁来辅佐朱允炆?
这两年来,朱元璋觉得自己愈发老迈,怕是大限不远矣,杀几个大臣不打紧,可他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培养一批能辅佐孙儿的大臣?
重重拍了一下龙案,朱元璋无奈而又愤怒的大叫道:“迂腐!迂腐!”
跪在地上的黄子澄和黄观脖子一梗,一副宁死维护社稷的忠臣模样。齐泰心中悄然叹了口气,以头触地,一动不动。
朱元璋叫过之后,顿觉浑身无力,心中很是悲凉。
这些整曰只知圣人云孔子曰的大臣们,说话行事如此迂腐穷酸,凡事死板呆滞,不懂变通,这样的大臣,能辅佐允炆吗?朱元璋心中蒙上一层深深的忧虑。
武英殿的暖阁内,炭火烧得通红,屋内暖乎乎的,可是君臣四人的心却冰凉凉的。
内侍庆童迈着悄无声息的碎步,走到朱元璋面前轻声禀道:“陛下,江浦县民萧凡,奉诏入宫,于殿外听宣。”
朱元璋无力的挥了挥手,道:“宣他进来吧。”
“是,陛下。”
地上跪着的黄子澄和黄观听到萧凡的名字,眉头一齐皱了皱。
对这两位大臣来说,萧凡这个名字可算是如雷贯耳了。黄观自不必说,江浦知县黄睿德早已向他哭诉过,他被县丞夺权,皆因这个低贱刁民一手谋划。
黄子澄却是听朱允炆提过几次,他是朱允炆的老师,平曰相处的时间多,朱允炆素无心机,随口便告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