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道:“这是工,叫林祥谦,我们都是京汉铁路的工人,我叫赵大海,和大锟子是老邻居了。”
赵玉峰等人拱手见礼,纷纷做了自我介绍,一边是部队的大兵,一边是铁路的工人,都是纯爷们,这场酒喝的那叫一个痛快。
趁着大家酒酣耳热之际,赵大海把陈子锟叫了出来,低声道:“家里的事情你知道么?”
陈子锟心中一沉,道:“我出来的久,不知道。”
赵大海道:“腊月的时候,薛大叔不明不白死在拘留所里,他们说是害了伤寒病死的,其实是马家人搞的鬼,他们为了霸占紫光车厂,不惜把人害死,简直就是畜生!”
说着,他鼻孔里喷出两股烟柱来,将烟蒂狠狠地踩灭:“这世道,不让穷人有口饭吃啊。”
陈子锟心头一阵痛楚,薛大叔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这么好的人却再也见不到了。
赵大海拍拍他的肩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帐咱给他记着,对了,小顺子咋样?”
陈子锟道:“他在海,混的挺好,我来之前还给他写过信。”
赵大海点点头:“有口饭吃就好,走,喝酒去。”
……
列车向北疾驰,闷罐车里空气污浊,大兵们横七竖八的躺在车厢里打着瞌睡,唯有陈子锟对着车门的缝隙抽着烟发呆,一年前,他也是这样坐着火车逃离北京,而今又坐着火车回来了。
人生如梦,这一年来的起起落落如同梦境一般飘渺,那些人,那些事,似乎已经遥远的不可触摸。
王德贵挪了过来,在陈子锟身掏烟:“小子,想啥呢?”
陈子锟眯着眼睛望着原野的油菜花说:“我在思索人生的哲理,哪里是终点,哪里又是起点?”
王德贵愣了一下,随即一巴掌扇在陈子锟头:“中邪了?咋说话文邹邹的。”
陈子锟自己也愣了,一个满嘴脏话的丘八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随即他咧嘴笑了:“老王,其实我……”
王德贵捂住了他的嘴:“小子,我早看出来了,你心里藏着事儿,啥也别说了,不管你是想出人头地,还是想报仇雪恨,先把兵当好了再说,这年头,枪杆子最值钱,比你读多少年都管用。”
话糙理不糙,陈子锟深深的点了点头。
第三师的人马沿着京汉线北直隶,师部设在直系大本营天津,每日各路代表进进出出,曹家花园门庭若市,小道消息满天飞,一会儿听说日本准备武力调停,一会儿听说奉军十万人马入关,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