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落入彭远征的眼眸。他眸中光华一闪。作为县委〖书〗记、邻县一把手,原本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但孙雪临的态度却超出常规地谦卑和软弱温和。这固然与孙雪临的xìng格有关,但也绝不正常。
尤涛与彭远征擦肩而过的瞬间,彭远征明显看到对方眼中的一丝丝yīn暗和冷厉。心头一动。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的一个无心之举,已经引起了邻县顽固势力的高度jǐng惕。
“远征同志,请坐。”孙雪临又是让座,又是递烟,跟彭远征东扯葫芦西扯瓢。眸光闪烁,迟迟没有切入正题。
就在彭远征多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作出了些许暗示。暗示彭远征,县里的情况很复杂,干工作不能仅凭一时冲动和意气用事,要慎重、要顾全大局云云。
这倒也罢了。孙雪临最终还暗示彭远征,不要年轻气盛当了某些人的驳壳枪,被人家当枪使、给别人冲锋陷阵,最后害了自己。
彭远征眉梢一挑,对孙雪临的暗示,他没有不屑一顾,而是心里增添了几分凝重和jǐng惕。他隐隐觉得孙雪临这个人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软弱——这或许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伪装?
他明白孙雪临的意思,也明白在官场之上,其实不可能有永远的朋友和真正的友情、信任,有的只是共同的利益。
至少在目前来说,他和龚翰林的利益和目标都是一致的。他并不担心龚翰林会在自己背后放冷枪。至于将来,那是将来的事。现在的情形,由不得两人离心离德,只能同心协力。
还是那句话,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这个道理,龚翰林清楚,彭远征也深知。
“孙〖书〗记,我明白了。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按照孙〖书〗记的指示,积极主动地配合龚县长的工作,请孙〖书〗记放心,请县委放心。”彭远征的话模棱两可,孙雪临微觉有些失望。
他今天找彭远征过来,不是为了使什么离间计,而是点醒彭远征,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可恨显然,彭远征并没有真正听进他的话去。
孙雪临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道“好,那就这样吧,远征同志你忙,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开。”
“好的,孙〖书〗记,那我走了。”
彭远征走出孙雪临的办公室,下楼路过政法委〖书〗记尤涛办公室时,尤涛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无意中听到了副县长林长河的声音。
但彭远征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只是眸光中的光彩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