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西北之境贫瘠,若将大量禁军西调,便先要保障军粮西运,长途水路运粮,境内劳民之处,不可估量……”以谏臣出身,最是刚正的鲁宗道也叹了口气,缓缓地道:“烽烟起,白骨堆,当深思,当深思!”张耆眼珠转了转,终于道:“大战起,若胜自是好的,倘若败了,虚耗国力,户户哀鸣,万骨枯后,却无一将成名,确要慎重!慎重呐!”……能腰金曳紫,坐在这里的,就不可能有庸碌之辈,个个其实都看得明白,西夏确实有了野心,但出于对这个边境割据势力的轻视,外加对于穷兵黩武的警惕,立场不同,所言也大不相同。首相王曾、次相张士逊、参知政事鲁宗道、枢密使张耆,都是主和,不愿开战。参知政事吕夷简、参知政事夏竦同样说了不少话,听上去颇有道理,但仔细想想,却如同没说一般。唯独枢密副使陈尧咨对于西夏颇为警惕,但也不敢直言开战,只建议按照当年李继隆、曹玮之策,在边境大修堡寨,聚拢番民,开坑荒田,以备不测。说实话,赵祯听着,是有些失望的。他最希望听到的,是主战的声音。这位官家毫无疑问的是主战派,历史上的仁宗在好水川之战前,就五度下诏,催促韩琦出兵,打出血性,扬我国威,后来惨败才如晴天霹雳。现在的少年官家,不再抵触太后主政,反倒用心学习,心中虽然希望开战,夺回河西之地,重开贸易之路,但也清楚国朝祖宗制度,重在内防,想要开战,确实太难了。赵祯想了又想,觉得即便现在是自己主政,也无法说服这群重臣,便看向大娘娘,等待着这位如何处置。刘娥看完后,神色波澜不惊,语气也不是特别严厉:“今年的赐服就免了,老身每年予李德明家中的布匹妆品,虽不贵重,可别养出一窝豺狼来!”众臣一怔,谁也没想到太后居然会以这样的角度切入。刘娥还真的每年都给李德明的妻子、李元昊的母亲卫慕氏,赐蜀锦吴绫,还特意派出宫婢为其裁剪衣裳,对其家人也有许多黛红之物作为赏赐。相比起给辽主祝寿所用的礼品,这些不值一提,所以也没朝臣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小恩小惠若能安抚住边境番民,自是再合适不过,而现在收回,似乎也算是小惩大诫,同样很合适。刘娥接着道:“再派一位使臣,去夏州问一问,李氏父子到底想做什么……”“太后!”张士逊脸色微变,就要起身。刘娥摆了摆手:“不是兴师问罪,但也要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