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雾依然很浓,能见度不足十米。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上了山,轿子好像很轻,轿夫们蹦蹦跳跳的也能轻松的上山,如履平地。
远处的山被黑夜笼罩,雾气也仿佛成为了黑夜的一部分。沿路路过很多荒废的坟地,好像是一群被时间遗忘的枯木,在不知名的角落渐渐腐烂坍塌。
风吹过,一股泥土和腐烂树叶混合的味道袭来,令人从心底里感到悲凉。
张乐山和丁朋走在前面,跟着迎亲的队伍。赵开明走在他们两人的前面,满脸的喜气洋洋,他今天娶儿媳妇,当然是高兴的,只是一路上都没有见到新郎官来接,这倒是挺怪的。
“张师傅,你说轿子里到底有没有人?”丁朋拐了拐张乐山,他毕竟是老司机了,看惯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总会给点建设性意见。
张乐山的心情很压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被丁朋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然后盯着轿子看了一会儿,说:“难说,这些是不是人都很难说。”
他指的当然是迎亲队伍,包括了赵开明。
这也是丁朋最担心的,因为整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匪夷所思。但村长毕竟曾经帮过他们,他儿子结婚,既然是遇到了,也发出了盛情的邀请,不去赴约确实太不近人情了。
丁朋说:“要如果真不是人,我们能跑得了吗?”
张乐山摇了摇头,满脸愁苦:“我看悬,不是,丁老师,你不能老问我啊。你是学校的年级主任,这时候是你该拿主意啊!”
丁朋苦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年级主任?后边还有个教导处主任呢。”
丁朋和张乐山不约而同的往后看去,走在他们后边的是田丽,她的神情看起来恍恍惚惚,双手紧紧的抱住胸前瑟瑟发抖。她今天穿的是短裙,在山风的吹打下,平常多要强的人,都显得弱不禁风。
张乐山倒是蛮意外的,感叹道:“看来不管多强的女人,始终都是个女人。”
丁朋重重的叹了口气,将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虽然只是件薄薄的秋衣,但多少能防点风。丁朋走到田丽的身边,将衣服递了过去。
田丽惊讶的看着丁朋,语气不是很友善:“你想干什么?”
丁朋又将衣服往前推了推:“穿上,这里山风大,小心别感冒了。”
田丽邹了邹眉头,本来想拒绝,但她确实很冷。于是伸手接了过来,问:“那你呢?”
丁朋笑了笑,说:“咳,我从小就在山里闹腾惯了,皮糙肉厚的,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