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墩儿心里头怄气——这两年,他和胡家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私下也有些来往。”朱礼同样也忍不住揉眉心,整个人都有些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朕的太子就这么缺了腿成了残废,起因却是如此……朕都不知该恼还是该觉得可笑了。”
这一切阴差阳错得叫人有些只忍不住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起先众人还觉得这一切可能是和杨云溪有关,这下可好,只怕天底下的人知道这个事儿,都要骂一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胡家作下的孽,几乎是没有丝毫缓和的就报应在了朱博这个有胡家血脉的太子身上。
“此事儿既怪不得你,也怪不得我。”杨云溪斟酌了一阵子,最后到底又反过来劝说朱礼:“只是真为了这个要抄胡家,还要凌迟却也是站不住脚。万一墩儿他一下子情绪上来,你却也别纵容——毕竟到底不是普通的恩怨情仇,事关朝堂,还得仔细斟酌才是。”
朱礼应了一声,抹了一把脸之后便是又进去看朱博。
太医赶到之后,替朱博下了针,朱博情况倒是好些了。至少是没之前那样的木楞得连神魂都似没了,眼底也有些神采了。虽然整个人还是阴郁的,面色也是惨白,可是到底也叫人放心了不少。
朱博看见了朱礼,忽然一下子就动了起来,死死的看着朱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父皇,此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果真是胡家——”
“锦衣所办的第一件差事,你觉得他们敢不敢拿着这个事儿开玩笑?证据都封存在锦衣所,你若不信,也可前去查看。”朱礼看着朱博那样,倒是有些不忍再看了。
虽知道朱博必是不可能如同这些年来表现出来的这般纯善温和,可是这会子看着朱博阴沉着脸色,眼底满是狠戾和嗜血的模样,朱礼却还是心头微微惊了一惊。只是更多的,却还是觉得不好受。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而且朱博一直都是十分优秀的,这么多年来,对于这个大儿子,纵然感情上不如小虫儿他们几个,可是也比许多冷漠的父子好上许多了。
而且,朱博更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眼看着朱博如今能帮他处理政务了,冷不丁冒出这么一件事儿来,别说朱博一时之间心头难以接受,他也是一样觉得难以接受的。
心头的愤怒自是不必说的,朱礼也能体会那种暴虐到恨不得将胡家上下全都凌迟的感受,只是到底他是皇帝,很快还是只能叹了一口气,“我知你心头不好受。可是这事儿……只能说是天意。你唯有接受。至于胡家……等你好起来,咱们再行商议如何处置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