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堂侄,他多少有些印象,还是因广灵、广禄兄弟交恶之事。
这个广禄,不管怎么看,都是怯懦老实之人,待兄长却是挚诚。
偏生广灵见识浅薄,听信了外头的挑拨,将这弟弟当成仇人似的。广禄只是一味忍让,私下里还为其说好话。
现下见广禄这般不顶事,雍正不由皱眉,冷哼了一声,道:“哆嗦什么,朕还能吃人不成?还是在你心里,朕就是‘寡恩薄姓’之辈?”
此乃诛心之言,广禄再年轻没见识,也晓得这绝对是不能认的,忙抬起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因惧怕越发苍白的脸,还有惊恐的眼神,使得他看起来越发不堪。
十三阿哥见状,眼神闪了闪。
旁人对广禄不熟,自然不会怀疑;他却是见过广禄数次,在广禄被广灵刁难后,还曾出言敲打过广灵。
广禄虽有些懦弱老实,可也不会这样提不起、拎不清的模样。
雍正眉头依旧皱着,看着广禄的目光,却多了几分不耐:“朕今曰召你来,是问询广灵朋党之事,你还不从实招来?”
广禄闻言,却是一愣。
发生变故这半曰,他也在想兄长到底因何惹怒皇上,被拘拿问罪,却没有想到这是一条。
这是两年前,伯父被夺爵时的罪状。
两年前,伯父因“诬告十四阿哥居心叵测”,另有“朋党”行止,才被夺了爵位。
现下,兄长也“结党”了?
广禄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兄嫂这两年的趾高气扬的画面,一幕一幕地闪过。
即便他晓得些首尾,又能如何?还能出首作证不成?
手足相残,落在旁人眼中,没人会体恤他,只会觉得他毒辣。
雍正见他一脸茫然,不似作伪,很是不满道:“你已经二十,不是无知孩童,不要对朕说,你对广灵所行之事一无所知。”
广禄苦着脸,道:“奴才不敢狡辩,确实不晓得此事……不敢欺瞒皇上,因奴才不懂事,文武功课多有不足,引得奴才二哥训斥,并不曾让奴才出面交际往来……”
这句话,说的却是半点不假,只是其中不乏广灵借题发挥的意思。
否则的话,以亲王弟弟的身份,广禄二十岁,哪里还需要束在王府读书,多是谋爵谋差事了。
雍正既处置广灵,对于他所作所为自然也一清二楚。
他厌弃广灵,除了广灵不知好歹,同保泰一房亲近外,还有就是其刻薄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