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魏珠心里诧异,面上却挤出笑来,躬身回道:“主子爷,十六爷往热河去了。”
康熙听了,这才想起自己打发十六阿哥去了热河,摆了摆手,道:“传十二阿哥过来吧。”
“嗻!”魏珠应了,退出去传召十二阿哥。
这次圣驾巡行畿甸,只有十二阿哥与十六阿哥随扈。因十二阿哥为人略显木讷,不比十六阿哥得宠,所以也有自知之明,没有传召,轻易不到康熙眼跟前转悠。
见魏珠来传召,虽不晓得何事,但是十二阿哥仍战战兢兢地跟着过来。
康熙这边,看了儿子一眼,指了指眼前的凳子,道:“近前,磨墨。”
“儿臣遵旨。”十二阿哥应着,走到御前,低着头坐了一边,拿着墨条的手微微发抖。
康熙扫了儿子几眼,见他垂在脑后的发辫中星星点点(星星点点的什么?雨滴?),不由皱眉。
十二阿哥本就哆哆嗦嗦,察觉出皇父打量自己,越发紧张,手腕一晃,就有墨汁溅了出来,污了案上铺开的折子。
“儿臣死罪!”十二阿哥翻身跪倒,叩首道。
康熙见了,颇为意外,看着十二阿哥半晌,方道:“朕是暴君么?竟使得儿子这般怕朕?”
十二阿哥听了,忙摇头,道:“皇阿哥最是仁慈,是儿臣愚钝不堪用。”
康熙望着他的脸,问道:“朕下令杀了你舅舅,你怨不怨朕?”
十二阿哥的脸上显出痛苦之色,哆嗦哆嗦嘴唇,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康熙叹了口气,却是意兴阑珊,道:“跪安吧!”
十二阿哥抬起头来,轻声道:“皇阿玛,是儿臣舅舅辜负圣恩,死有余辜,儿臣岂敢生怨?儿臣,儿臣是怕了……儿臣怕被皇阿玛厌弃……”说到最后,已经是哽咽出声。
听着儿子压抑的哭声,康熙的面色稍缓,脑子里突然想起一首诗来: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
别人家的儿子,一个赛十个,自己这边,却是十个儿子,好像都不顶用。
最优秀的儿子,他亲手教导的儿子,都被他摒弃了。剩下的儿子,也对他只有畏惧,少了亲近。
虽说做了一辈子的孤家寡人,却是上了年岁,越发觉得寂寞。
“放宽心思,好好当差,你是朕的儿子,是朕的骨肉。万没有因个奴才,疏远了自家骨肉的道理。”康熙揉了揉额头,对十二阿哥道:“往后恪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