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你又跟四年前一样,把自己牺牲掉。”
陈述性的语气,却是咬牙切齿。
傅深酒的嘴唇翕动了下,最后咬紧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傅深酒神情轻松地笑了笑,“现在和四年前不一样。四年前我是被迫的,而现在的我……是自愿的。”
但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无论四年前还是现在,薄书砚似乎都是吃亏的那一方。
她以后得尽量对薄书砚好一点,尽量弥补她对他的亏欠。傅深酒在心里这样想。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又何必来问我的意见。”傅玄野转动轮椅,就要往屋里去。
傅深酒情急之下扣住了他的轮椅扶手,“玄野,你要原谅我现在才告诉你这个决定。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
“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怪我自己。”傅玄野仰头来看她,笑,“傅深酒,你说当年我为什么就没被那些人打死呢?”
“傅玄野,你又开始胡说八道。”心脏被狠狠地划了一刀,傅深酒笑得故作轻松,“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我推你进去休息吧。”
将傅玄野推进房间以后,傅深酒开始替他收拾东西。
为了一扫阴霾气氛,傅深酒将傅玄野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外面丢的时候,很是嫌弃地道,“傅玄野,你看看你这一衣柜衣服,除了黑白两色,就只剩下灰色。我想采访一下你,你是怎么保持这种清汤寡水的风……”
“傅深酒。”
“恩。”傅深酒仍旧站在衣柜前收衣服,随意答了一声。
“你累吗?”傅玄野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像是没有力气,“从嫁进薄家到现在这六年里,你累吗?”
取衣服的动作一顿,眼泪滴落下来后,傅深酒继续整理衣服的时候笑出声音,“怎么这么问?其实还好啦,就是当初生梵梵的时候有点害怕。”
故作的轻松,太蹩脚。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傅玄野又问,“他逼你嫁进薄家,他的仇人把我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傅深酒,你说他现在在英国,活得开心吗?”
呼吸滞了滞,傅深酒扶着衣柜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却仍旧是笑,“好端端的干嘛提他?”
“没什么。”傅玄野低下头,没说完的后半句话是:只是突然觉得人生已经穷途末路了。似乎都是因为他。
情绪被挑高,傅深酒也没有深究,只是在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
两个人都很久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