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寒的道理的,”邵琰道:“你之于我们,便是鸿鹄之于燕雀,我们羡慕你们更有权势更容易沐浴皇恩便罢了,至于同情什么的……那就大可不必了,同情这词,从来都是强者对弱者、上位者施予下位者的,你让一只燕雀去同情高高在上的鸿鹄,那不是笑话吗?要知道,鸿鹄有时候是抓燕雀为食的。”
“你对我家人是怎么述说你身世的?未出生丧父,幼年丧母,因分家与二叔不和,故投奔三叔——前半段换了谁家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既然你能对人道得出口,说明你已经放下了,”前世邵琛夭亡,邵家一家人都闭口不提邵琛的名字,仿佛那是一个禁忌一般,邵琰强自镇定:“你都放下了,也就无所谓别人同情与否。至于后半段……恕我等寻常百姓见识浅薄,没见过分个家要刀剑相加的——你与我们本不是一路人,我不知道你这只雄鹰……的雏鸟为什么要跑到燕雀窝中来,但我担心有朝一日你重新高飞的时候,第一个下手的便是曾经一窝住过的燕雀。”如同李复那般,因为邵琰见过他最不堪的模样,所以后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过邵琰的。
“雄鹰?”裴耀轻笑:“你倒是看得起我。”
邵琰没回应——她当然看得起,前世她死时,他已经功成名就了。
“若我说……那只雏鸟在母燕雀身上找到属于母亲的温暖,”裴耀轻声道:“你信不信?”
邵琰摇头:“我不信。”
“那我只能这样类比了,燕雀的窝更为隐蔽,而那只雏鸟也是有天敌的,他担心去找自己的同类,会被自己的仇敌发现,而他的仇敌不会想到原来他是藏在了燕雀窝中的。”裴耀看着她:“这样的话,你信不信?”
“虽然觉得不对劲,可是比之前的理由更可信。”邵琰勉为其难道:“姑且信你罢。”
“那么,”裴耀放开邵琰:“阿琰我们是达成了一致了对吧?”
“没有,我还是希望你考虑考虑我之前的那些建议,去平阳抑或者自己住,邵家庙小,实在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邵琰皱眉:“还有,不许叫我阿琰。”
裴耀挑眉,似乎并不理会邵琰前半句话:“为何不许叫?那不是你的名吗?取名不就是让人叫的吗?”
邵琰跳脚:“世人除却亲近的人谁会把女子的名挂在嘴上!”
“哦。”裴耀不置可否地应了声,随口道:“我观你说话时头头是道的、对外人满身的刺,凶巴巴的……不像是这个年岁的孩童应有的,小小年纪,哪来这么重的戒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