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开始每年短缺一点点,伴随着她胃口越来越大,收的租子越来越高,交上去的钱粮却是越来越少,到最近三四年,她收租子收到了六分,每年的赋税却是欠着不交,开始收税的小吏以为是推迟,便等着没催,实在不行了催上门却被胡氏耍横打走,久而久之,收税的小吏也噤了口。
不过他们却还是在文书上老老实实记下了邵家欠下多少田赋,等邵显寻来的时候,仔细一查历年的记录,邵家已经欠下了两千余石的赋税。
邵家有地三百余亩,这些年年成有好有坏,但基本也保持上田年收十石左右,每年的赋税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邵家那三百多亩的田还是董氏管事时候的数目,等到胡氏手里,便没有再添减过,养了许多年的田,基本都是上田和中田,算下来每年要交三百石左右的粮食,也即胡氏当家的这些年里,邵家欠下了六七年的赋税——折合银子在两百多两。
邵显拉着邵琰回去的时候,他的手心冰凉,整个人都在发抖。
邵显这个人,邵琰是清楚的,他一向自觉自己有骨气,胡氏不慈,他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讨好她,反正每年官府发下来的廪饩银加上他在学塾所收的束脩,虽然难有富余,但也勉强够一家子的花用,对于胡氏要把每年的田收揽在手里,便由着她去了,反正他不愿意与胡氏打交道,若是每年的田收能够让胡氏安分一些少找家人的麻烦,便由着她去了,当做破财免灾也好。
却没想到胡氏这般贪婪,可以预见的是,想从胡氏手中拿出这些钱粮绝对不可能,到时候还是要邵显或者董氏出血,可若是出血能治本便罢了,怕的是胡氏依旧不悔改,这窟窿简直是个无底洞。
这还是他们发现得早,要是再过几年……简直难以想象。
但是无论如何,邵琰知道而今只靠邵显养家的邵家,根本出不了这些钱。
邵显每年的收入也不过是二十多两而已,摊用下来基本没有盈余,欠下的二百多两银子,哪怕邵显每年的银钱都拿去填补这个窟窿,其余人都不吃不喝,也要十年以上才可能还清。
前世邵家嫡支落败在邵琰十七岁左右,也就是说胡氏后来又少交了十年的赋税。合起来五千多石五百多两的欠税,前世的邵家倾家荡产都拿不出——当然,胡氏或许能拿得出,可是进了胡氏手中的银钱,想要她拿出来从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