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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乌啼,星河蝉喧。银辉轻轻洒在如雪似的被褥上,子君仅留在外面的几缕长发霜般冰凉。
星辉如水,长发如霜,可怜子君,竟已白发。
他知道吗?
在子君的想象中,他那头发,还是溜黑锃亮未有丝白。
“怎么!你没吃?”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菜。”
灯没开,护士拿上饭盒,她似乎也和子君一样,习惯于黑暗。不同的是,暗黑中,她所见,是有轮廓,有淡淡模样。
永恒的黑暗,永恒的虚无,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子君所见,常人不同。
“哦,我,我今天有点事,忘了和你说哩。嘿,不好意思啊。”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
“这个,有个小朋友,需要姐姐去安慰安慰,嘿嘿。”
“看来,你不光是在我这里受到欢迎。”
“哼,不吃我拿走!”
“不,放着吧,不吃,恐怕我熬不了多久了。”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说实话,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能有人愿意陪你说话就不错了!你还想怎样?你还傲气了你,真是。”
是鸡蛋火腿还有青菜。
冷的米饭。
冷冷的勺子。
冷冷冷的眼泪。
冷冷冷冷的目光。
月月似水,子君如诗。
孤单的病房里,只有孤单的他。
2015年,一辆半人高的推车,载着一台先进豪华的机械,摇摆着沉重的舞姿,慢悠悠进入电梯,一双苍白有力的温厚手掌轻轻的搭在扶手上。
“叮”电梯厚重的门,徐徐,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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