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袖中揣着那把梳子,阿漓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以致于当崔绍又早早关门,兴致勃勃地等待开饭时,却发现饭糊了,菜也焦了。
崔绍看了看桌上惨不忍睹的菜相,又看了看垂首站在角落等着挨骂的阿漓,一边摇头叹气,一边自顾自地挽起袖子,“你这是变着法子,逼我亲自下厨呢。”
阿漓目瞪口呆地看着崔绍在几乎可以摧毁整个厨房的大火中待了大半个时辰,最后折腾出的却只有两个红薯。
崔绍扒开红薯皮的一角,递给阿漓,笑得像个邀功的孩子,“来,尝尝。”
阿漓很是勉强地咬了一口,倒是有些意外,“嗯,味道还不算太糟。”
崔绍显然觉得阿漓只夸红薯还不够,又厚着脸皮追问,“除了这个,你没有其他想说的了吗?”
阿漓想了想,先是摇摇头,后又想起来什么,赶紧点点头。
“今天的这餐,”阿漓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一脸期待的崔绍,“不会算在路费里吧?”
临近腊月寒冬,夜里也越来越冷了。
崔绍虽然知道阿漓作为鲛人,并不十分惧冷,但还是在卧房里为她备下了足够多的棉被。阿漓和衣躺在铺着几尺厚棉被的床榻上,对崔绍的愧疚感又多了些。
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人,眼下却占着人家的卧房,睡着人家的床榻,连吃用都是人家的钱……阿漓越想越不明白崔绍对自己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崔绍显然对她的来历和过往一清二楚,她无色无财无势,他到底图的是什么?
可没等阿漓细想下去,卧房的门突然被轻轻叩响。阿漓用力地握紧手中的那把玉石梳子,心里却大大地松了口气,果然来了。
“夫人,是我,兰漪。”门外传来幽幽柔柔的嗓音,像是暗夜深渊中传出的莺啼,婉转悦耳却凄寒诡秘。
阿漓不慌不忙地从床榻上起身,点亮房内准备好的所有灯烛后,才慢腾腾地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个红衣女子,面孔僵白鬼气横生,眼眸幽深目光涣散,衬得眼下的一颗泪痣格外鲜红,而一身拖曳于地的红色衣裙,暗纹繁复绣工出挑,倒不似寻常衣裳,更像是新嫁娘穿的嫁衣。
阿漓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兰漪,许久不见了,请进。”
跟着阿漓走进点满灯烛亮如白昼的屋内,兰漪下意识地抬手掩住了眼。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这般灼目的亮色了,长久地被困在暗无天的逼仄空间里,对这种耀眼的光芒感到没来由的感到恐惧。
兰漪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