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火车汽笛声响起,绿皮火车缓缓启动。
杨蜜贴在窗户旁,仅凭着那道只能开几公分的窗户缝隙呼吸着。
一想到这趟旅程有十个小时,她心灰意冷,哪怕昨晚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此刻也是睡意全无。
陆定倒是泰然处之,从背包中拿出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这让杨蜜很费解,有这点时间闭眼睡一觉不好吗?
扫了一眼书名,《活着》,杨蜜兴趣全无,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你们要去哪里?”
坐在杨蜜对面的男人倒是热络,主动和陆定聊了起来。
他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说起普通话来带着强烈的西南官话口音,手上的老茧证明着他应该经常干体力活。
“旅游,去大凉山那边看看,大哥你呢?”
陆定放下书,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咧嘴一笑,“奔丧。”
他笑容纯净,哪怕皮肤黑,但牙齿很白,给人一种淳朴的感觉。
杨蜜眯起一条眼缝,看向让自己呼吸困难的男人,他说奔丧的时候是笑着的。
杨蜜有些纳闷。
死人了还这么开心?
男人继续道:“我奶奶走了,岁,喜丧。我在外面打工了几年,一直没有回过家,这次接到家里的电话,正好回家看看。”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没有太多悲伤。
看到这里,杨蜜再次闭眼,祈祷自己能快一点睡着。
陆定对男人说道:“节哀顺变。”
男人挠了挠头,“谢谢。”
陆定问道:“大哥,听说大凉山有些地方有自己的丧葬习俗,你们那边有吗?”
男人肯定道:“有的。我们彝族传统的丧葬习俗是火葬,葬礼的规模视死者的年龄而定。”
“我奶奶岁,奔丧那天,全村的人都会来,隔壁村的也会来。有人中有提酒的,牵牛羊的,还有悬举着祭帐的。”
男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笑容。
男人继续道:“还有,我们那边的人死了,家人都会将遗体合唇瞑目蜷腿,两手交叉于胸前,手指轻轻扣拢成拳。男的左侧在下,这是因为男的右手需要拿剑防身,女的需要左手在上,便于抓羊毛捻线。”
陆定微微点头。
大概猜测到什么,那应该是代表着男人持剑捍卫家族,女人捻线操持家庭。
旅途漫长,陆定将书收入背包,和周围的人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