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颗子弹却几乎在两人的中央相撞,改变了轨道。
伊纲立刻将第二发子弹分毫不差地瞄准空的头。
在扣下拔机后——她才想到:
(——我在做什么,得斯?)
为什么自己想赢?
这个时候应该要为了兽人种,为了东部联合,向空问出『不会有人死的根据』才对。
可是——为什么——
然而,无关伊纲的内心挣扎,伊纲射出的子弹往前直奔。
然后——空的头稍微一偏,子弹就从空的脸颊旁一掠而过。
「————咦?」
简直就像——不,毫无疑问,有如预知了一般。
而在那个瞬间,空所射出的第二颗子弹早就……
就连使用了兽人种的——『血坏』,伊纲的眼力最多也只能捕捉到,即将到达胸口的子弹身影。
——他预测到伊纲会射出第二发子弹。
配合伊纲射击时的枪火——也就是,配合伊纲的五感受到封锁的短暂时间,射出子弹。
感觉着子弹逐渐没入胸口,伊纲的耳朵确实听到了空的声音。
「没错,那样就好了……那才是伊纲真正的心情。」
倒下的伊纲,眼中映出的只是广阔的天空。
「东部联合的损失,其他兽人种会痛苦,你的这些担忧是真的。但是在更加根本的部分,你哭泣的理由其实非常单纯。」
仍然茫然若失,无法理解自己输掉的伊纲,空对她说道:
「——第一次输感到悔恨对吧?」
————…………
「输了不感到悔恨的人,没资格当游戏玩家,不过……」
「——正因为如此,才会第一次觉得快乐。」
「真的心知必胜的游戏,只不过是『作业』,从其中不可能找出任何价值。反而对于人命受到那种没有价值的东西左右,抱持厌恶感,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伊纲一点也没做错。」
但是——
「……如何?赌上全部心力,拼死仍无法胜过,有这样的对手,你的心情如何?」
空的脑海闪过的是,以前遇见的年幼少女。
「面对那样令人绝望的对手,要如何降伏?如何取胜?如何打倒?」
身上怀有无可想像的人类的可能性,那个白发红瞳的少女。
仿佛回忆起那时的冲击一般,空带着兴奋的笑容说道:
「说得保守一点——那不是『最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