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驱赶它,没有痛下杀手。
驴子停下脚步,失望地看着毛驴走远。
“昂昂——唔。”它表示失望。
毛驴没出声,扑闪着睫毛回头望了它一眼:没办法!
回眸一笑百媚生——驴子忽然想起了这句词。它又想起一句:断肠人在天涯!
它低头啃了几根草,毛驴的气味随风吹来,让它心旌摇曳、魂不守舍,干脆迈开四蹄,远远跟在他们后边。
拐过一道河湾,前面是一片杂树林。一声尖锐的鸟鸣划破了山林的寂静。道士听到声音,像是得到了暗号,就停下来,把毛驴拴在一棵皂角树上,从驴背上卸下一个布囊,小心放到一块磨盘石上。又卸下一个牛皮食槽,装满铡好的干草,浇上河水,摆在毛驴前面。
道士搓搓手,解开布囊,取出一只曲项琵琶,调好音柱,轻轻拨弄了一下,委婉的琴声余音袅袅,在黎明前的荒野里格外怪异。
驴子悄悄凑近毛驴,闻见了鲜牧草的清香。它欢快地打了一声响鼻:你好!谁知,毛驴不再展现风情,只顾埋头吃草。驴子向左,它也向左;驴子向右,它也向右,死死把驴子挡在食槽外面。
驴子围着皂角树转了一圈,距离食槽始终有半个身位的差距。它吃不到牧草,只好抻长脖子,枕在毛驴的脊梁上,表示爱慕。
毛驴感到厌烦,终于忍无可忍,回过头来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滚开!
驴子吃了一惊,后退两步,呆在原地,心里感到万分委屈。
天色渐亮,山岭现出轮廓。一个干瘦道士走出树林,怀里抱着一根竹笛。他看见了驴子,就问毛驴的主人:“申小乙,你想得蛮周到,两条驴子换着骑?”
申小乙正用绒布擦拭琵琶,漫不经心地说:“那是自个跟来的一头野驴。三太子,不知潘仙翁他们到了没有?”
三太子一脚跨到到磨盘石上,把自己的绑腿松开,重新扎了一遍。“这个刺客太过狡猾,没想到追了数千里,还是捕风捉影,吃不准他的行踪。”
申小乙哼了一声,“金丹子号称锦衣卫老郎,捕拿人犯天下第一,这次捉不到刺客,他还有什么脸面去严太师府上厮混!”
“金丹子下令封锁了其他渡口,只留羊关坝一个渡口。估计这刺客无路可走,只得走这条路。”
“但愿他算得准!贫道这几日把腿都跑转筋了。”
三太子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就地蹦了十几下,摸摸放暗器的皮囊,抽出一支透骨钉,塞进竹笛中,拉开机簧,用棉球把口子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