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休要怪我”。太子再次开口了,短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情感的语调,却包含了许多意思。
“这个自然”展昭点点头,充分的理解,甚至对敌人也是如此。他的这一生,总是如此的理解。宽容地理解他人,宽容地理解世上的一切,除了不再宽容他自己。
“可你救过我”边说边直视对手,观察他的眼睛
“你已谢我”竟然如此的轻描淡写。
毛岩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不习惯有人如此坦然地跟他对话。做为一个皇子,他始终高高在上;做为一个征服者,他总是将对手踩在脚下。即便是跟在他身边的贴心人,与他对话时也抱着三分敬畏。他习惯了施舍于他人,而不是被人所施舍。
这个人,曾救过他的命。他毛岩并不是一个忘恩的人,他要回报于他。但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要求回报的渴望。世俗的信念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施恩者希望受恩者有朝一日十倍地奉还于他,是人之常情。如果这个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对回报的渴望,那么毛岩就胜利了。做为一个帝国的第二统治者,名或利,都是他最能付出的。而一旦他付出后,他们就两不相欠了。那个人,仍旧将永远在他的脚下。
而现在,他很失望。他对面的这个人,与他是如此地平等。他从他的眼中没有发现渴望,一丁点儿也没有。“你已谢我”短短的四个字,竟把可以做为多少人荣华富贵的台阶的事件一笔钩销。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毛岩的内心充满了委屈与不服。
又一次短暂的沉默,随后是杀气的浮现:“展昭,一切皆是命中注定。”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飘来,右手已抚上剑鞘。
展昭微微一笑,既然是该来的,那么就来吧。挺直了身板,左手亦缓缓地按上剑柄。
毛岩看到了展昭的动作。突然,嘴角上出现了一丝笑容,一种带有儿童般的调皮狡黠的笑容。“你,受伤了”。他如释重负地说道,似乎是为一个难题找到了答案。他看到展昭的右手低垂在那里,一缕鲜血正在从他裸露在外的右手背上一滴滴地滴下,滴在沙地上,无声却有色。
展昭知道自己右臂上的伤口又在开始流血。他艰难地抬起右手,侧过头去,把嘴凑到右手背上,把那流下的鲜血吸吮个干净,而眼睛却仍旧注视着毛岩。
“无妨,皮肉之伤”他回答道,眼里甚至还带着笑。嘴唇上沾着自己的血,衬着那苍白的面色,竟给斯人增添了几分娇艳。
毛岩的心有一丝颤抖。他看见过草原上的野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