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晨阳听了,点点头:“国家投资搞了几十年农田基本建设,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提高抗灾能力,现在,遇到干旱,水库却没有了水,那么,国家的水库,村民的水库,最终成了什么?成了少部分人养鱼致富的工具,而大多数农民,却连基本的用水保障也得不到,是不是这样?”
“是。”
胡晨阳道:“蓝主任,等下麻烦你,把水库承包合同找来,我要看看是怎么签的。”
上班以后,胡晨阳把财政所长刘保权叫来。
刘保权跟刘章权名字只差一个字,有人还以为他跟刘章权有什么亲戚关系?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
胡晨阳问道:“乡里每年向县里申请的水利款,都用到哪里去了?”
刘保权嘿嘿一笑。
“笑什么?”
刘保权这才道:“水利款表面上是打到水库的账上去了,其实,水库老板没有占乡里的便宜,乡里的一些开销,包括招待费什么的,都是水库老板结账。”
也就是说,水利款都吃掉了。
原来是这样干的。胡晨阳明白,这个还真不好说什么,乡里穷么,本来就是吃饭的财政么。
蓝小凤已经找来了乡里负责水库管理的干部“没搞手”,还带来了溢塘水库的承包合同,胡晨阳仔细看了合同,其中有一条规定:承包人未经乡里同意,不得放干库水捕捞。
显然,水库老板是违反了这一规定的。
合同没有问题,那就是执行过程中的问题了。
“没搞手”这人资格比较老,上次乡里要求大家写“建议书”,乡里有几个干部没写,“没搞手”就是其中之一。
胡晨阳沉着脸问:“乌老板放干水库的水,当时有没有跟乡里打招呼?”
“没搞手”道:“我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知道,肯定也是不会同意的。”
胡晨阳追问:“放水的事,是当时不知道,还是直到现在还不知道?”
“没搞手”犹豫了一下,道:“放水以后,还是知道了,因为乌老板送了一些鱼到乡里来。”
胡晨阳讥讽地道:“送鱼来了,所以,就卡住了你们的喉咙?”
“没搞手”脸都有些涨红了。
蓝小凤道:“这事,我们都有责任,当时,乡领导应该出面的,大意了,没想到,偏偏就遇到了干旱。”
胡晨阳道:“现在,唯一的补救措施,就是通知乌老板,无论如何,都要向附近村子放一些水,放到最低限度。保住鱼苗不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