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数千黑压压的百姓人群,一时也不知声音具体从哪个地方发出来的,但话刚说完,仍在犹豫的百姓纷纷点头赞同附和。
“不错,说什么让地主富户打开粮仓,咱们晋州的富户早跑了,没跑的也被抢得精光了,富户地主家里哪有粮食?至于朝廷的赈济粮草,更不知何年何月等得到了,与其在此等死,还不如一同南下长安,给家小求个活路!”
这位姓余的刺史脸色越发苦涩,看着群情激愤的百姓,不住地伸开双臂,试图拦阻百姓前行。
“各位乡亲,天灾之下,朝廷难免反应不及,但请乡亲们相信朝廷,相信官府,我们不会不顾乡亲死活的,朝廷拨付的粮草从长安出发,到晋州也需要一段时日,大家请听余某一句劝,再等几日,只要再等”
话没说完,人群里仍是那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几日复几日,我们多等一日,便多饿一日的肚子,大人可知晋州附近的树皮草根都快啃完了?多少乡亲几天没吃饭,饿了渴了只从地上抓一把雪填充,再等几日,余刺史莫非要见我们尸横遍野才甘心?”
原本犹豫的百姓被这道声音一煽动,顿时又鼓噪起来,纷纷赞同附和,数千黑压压的人群又开始往前移动,余刺史和十来名官吏纷纷伸手拦住,单薄的双臂不自量力地挡住潮水般的人群,所谓的阻拦,看起来竟是那么的可笑可怜,却又可敬可叹。
“不能走,不能走啊!一旦离城,路上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乡亲们,不能走啊!”余刺史泪流满面,哽咽哀求。
挡在最前面的一位百姓叹了口气,道:“余刺史,您经略晋州三年,大家知道你是个好官,可我们实在等不起了啊。我家娃子才三岁,已然饿了两天了,如今连站都站不稳了,朝廷的粮草却迟迟不见,余刺史,我们真的等不下去了请刺史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余刺史泣道:“你们离了城,才是真正的死路啊。为何你们偏不信我?”
人群里,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传出来:“余刺史。您是好官,乡亲们都信您,可朝廷是好朝廷吗?这场天灾怎么来的?十里八乡都传遍了,就是因为当今皇帝陛下不仁,当年干过弑兄杀弟的事,所以自从贞观元年始,几乎每年都有大灾,说到底这是陛下的过错,所以老天爷降罪于人间。却连累我们百姓吃苦受罪!”
人群顿时一静,接着爆发出无数附和声:“就是就是,陛下无道不仁,为何要连累我们?我们穷苦百姓何辜?”
余刺史和身后十来名官吏顿时勃然变色,眯着眼直起身子,使劲在人群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