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往上冲,子不教父之过?好一个子不教父之过!
她回头,紧紧搀住父亲发颤的手,眯眼冷睇她那所谓的爷爷,竟还能露出笑容。
她笑,她声音温和,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她说:“苏老先生,不用您挂心我的家教。”
她说:“谁说我要走了,我还等着您的佳婿粉墨登场呢。”
苏丰年花白的头发因过分生气而随着身体不住抖动,格格讥诮的勾着唇角,眼睛不自觉往慕雪看过去,却见慕雪满意的凝着苏丰年的背影,侧头单手附在腹部唇角绽出自得的笑容。
苏格格忽然没了胜利的欣喜,手放回父亲的臂弯,只觉可怜,可怜面前的老人,他所引以为傲的女儿不过是将他当做了投路之石,挡箭之牌,何尝顾念过他年事这般高是否会有受不住的时候,为她背信弃义,抛家弃子众叛亲离,而最后的晚景究竟会如何?
苏格格低头挽紧父亲,心中百般滋味,庆幸,感激,心疼,悲哀……
低头看了看时间,苏慕雪挽过放在桌边的提包:“爸,哥,格格,我们走吧。”
慕雪搀过仍瞪着眼睛气着的苏丰年,替他顺了顺背脊,苏丰年便宽慰了许多。苍老的手掌搭在苏慕雪搀扶他的手上,眼角眉梢都是安慰。
既来之,则安之。
走亦走不得,她便定下心来好好看看这即将开场的好戏。
一路苏格格都未再言语,亦步亦趋随着父亲,便来到人头攒动,让每一个新近的人都忍不住怔了一怔。
门口的名牌上赫然写着“著名油画大师孟宗少画展记者招待会”。
苏格格蹙眉,不解的眼正好对上慕雪浅笑意味不明的眼神。
“不是说就几家资深的杂志社有得采访?这阵势,能来的都来了啊!”
“傻啊你,这孟宗少是谁,每次露面哪有虚席的时候,单单他的身家背景都有得写了,更何况这可是他首次在C城办画展。”
苏慕雪向门口看守的人出示了证件一样的卡片,越过那些被拦在外面的记者们,苏格格他们跟着慕雪一步一步往厅里走,人很多,甫打开门苏格格就能听见孟宗少带了点戏谑调侃的声音,几个前排的记者显然是被他的幽默逗乐,原先的问题竟就这样被孟宗少岔了过去。
苏格格越来越不明所以,孟宗少又怎么了苏慕雪,何故她要到这儿来?
“你若不来,他的安全,我不能保证。”
耳边蓦然想起苏慕雪的声音,遥远得不真实,脑子如钝物重重击入,格格闷哼一声,不自禁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