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复兴等人都走远了,戴口罩的主刀医生才拿下口罩,往另一边走去。
身边的护士跟上去,小心翼翼答道:“阿伦只是轻微脑震荡,和那个出租车司机一样,观察个两天就能出院了。”
“嗯。”
近花甲的主刀医生身姿挺拔,迈着大步,不似一般年迈的人,刚硬的脸上没一丝表情,点了头,转过长廊尽头的拐角,直走。
许皓伦还没醒,许济世冲身后跟着的护士挥了挥手,让她去忙她自己的,关了门,在床边坐下。
天有不测,这场车祸来得如此凶猛,当担架从急救车上抬下来,见惯生死的许济世也免不了脚下哆嗦,两眼发黑,幸好,皓伦只是皮外伤,处于驾驶位置的皓伦和出租车司机都有气囊护着,不过轻伤,最重的是出租车上那个女娃娃,整个人被抛出车子,落在皓伦的车盖上,血洒了一整片玻璃窗,两车相撞,警察调查说是有大型货车与皓伦的车追尾,进而撞上迎面而来的出租车造成的事故,虽说和皓伦无关,出于良心,他还是亲自操刀替那女娃娃动了手术,所幸送救及时,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床上的人哼哼唧唧,许济世挺直了脊背坐着不动,眼睛看着,庆幸,感动,眼泪,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把所有情绪都压回去。
“爸,你怎么在这儿?”
扶着混沌,犯痛的头,许皓伦醒了过来。
“哼,我还问你呢?好好的自己的车不开,开我的车出去,还弄成这幅德行回来?你是嫌你妈日子过得太舒心,存心要让她犯心脏病?”
许皓伦一时半会儿拎不清楚他讲什么,刚刚经历了一番剧烈的震动,脑部每一个组件都在匆忙的调整恢复工作机制。揉着额头,许皓伦不耐烦道:“你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车子毁成那一堆烂铁,你该好好谢谢列祖列宗保佑,让你还能躺在这儿跟我练牙口!”
“等等,”许皓伦脸色大变,一下趋向许济世,“车子?”
遂惊惶不定冲着许济世大声问道:“格格呢?”
“什么格格?”
许皓伦大骇,脸色本已苍白,此刻刷然如纸,急下床出去,许济世要拦他,许皓伦虽刚撞车,手脚却依然很快,一下拔掉点滴,鞋也未穿,直往门外奔去。
站在病房和长廊相接的那一线之间,他却发现,他不知道她在哪里,这种念头一但浮上脑中,便像抓住人血死命吸吮的水蛭,初始毫无感觉,待它甩手而去痛就四散开来。
许济世站在他身后,究竟是见多了半世风霜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