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听话地将视线移到上方,仰视着纹饰华丽的藻井。但是因为光线有些昏暗,他看得不是太清楚。
学文缓缓说道:“宝座正上方所悬,称之为轩辕镜。太和殿与交泰殿藻井正中均设轩辕镜。轩辕镜四周的藻井称为符版,它们在一起,象征了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威。当年坐在这里的人,发号施令达于四海,康乾盛世,便是从这里开始的。但是,英国人也曾坐过这把宝座,庚子年慈禧西逃,就曾经将这里让给过英法联军。英国人还坐在这把宝座上拍过照片。”
方知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坐在这里,也做不了中国的皇帝。”
“所以说呀,龙椅在封建时代,只是君权的象征,如此而已,多少坐宝座的君主,江山不保。就说眼前这把龙椅的打造者,明朝的嘉靖皇帝,十余年不朝,明朝灭亡实亡于他一人之手。”
“学文哥,你的知识真丰富,你是学历史的吗?”此时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聚精会神地听着沈学文的讲述,毕竟导游毫无感情的死记硬背,完全不能同沈学文夹带感情的描述相提并论。
沈学文转开眼,笑了笑,眼中分明有几分伤感:“不是,我是学理工科的。”
“好遗憾哦……”方知晓没有察觉出对方的失落,但是站在近前的东儿怎么可能听不出沈学文的郁郁,忙上前岔开话:“我们走吧,我不喜欢前三殿,无一处没有礼制和地位的象征,在这种地方走走,都觉得憋闷!”
招呼上正在数行十的钱屏翳,四人匆匆看过中和殿、保和殿,路上沈学文向方知晓讲着哪里是举行国宴的地方,哪里是用来殿试的。方知晓听得津津有味,四人之中,只有他表现得最为兴奋,不时拽着沈学文的衣袖,问东问西。
看他怎么好奇,东儿和屏翳也觉得很有意思。两人不时低语两声,钱屏翳虽是文科出身,但是历史知识却远远没有学文家学深远,此时也是一边玩一边听,不时插科打诨,讲一些不经子史的荒诞传说,引来方知晓将信将疑的点头,让东儿笑得笑脸红扑扑的,也打散了即将远行者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