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深夜,无星无月。
陈溏饮尽盏中残茶,刚想熄灯就寝,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接着门扉上已响起几下轻轻的叩击声。
怔了怔,陈溏有些迷惑的行向门边,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是哪一位?”
外头,传来一个沉厚低促的嗓调:“移山卫李勇,陈兄,还请启门,在下奉有上谕面禀。”
“移山卫”是义山帮李家的贴身死士,这李勇还是李嫣菲的远方堂兄,也是李家父女的心腹之人,他奉有“上谕”,则必然来自李嫣菲或是李符桐了。
陈溏不禁诧异,在这等深宵夜暗的时候,派人来找他会有什么事呢?
心头猜疑看,陈溏匆匆拔栓启门,李勇那魁梧伟岸的身影已一闪而入,并且顺势反手将门掩上。
陈溏轻声道:“李兄深夜莅临,可是奉有什么指示?”
点点头,李勇焦黄的脸膛上一片严肃慎重的表情,他压着声音道:“就是现在,大小姐(李嫣菲)请兄弟过去一趟。”
陈溏颇觉意外的道:“李夫人此刻传见我?”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客气起来?在陈溏的印象中,李嫣菲有什么事都是一把拎着自己脖子,然后语气冰寒的吩咐。
李勇悄声道:“正是,如今大小姐已在湘楼等候,还请陈兄随我走一趟。”
“李兄可知大小姐深夜传唤在下是为了何事?”
“陈兄弟到了自会知晓,大小姐之意,我是不敢妄加猜测。”
话说到这陈溏也不再多问,吹熄了灯火,随着李勇出了门。
两人一路疾行,在义山帮的密巢中迅速穿走,陈溏却已发觉,李勇专拣阴暗隐蔽的所在移动,尽量避免灯光能够映照着的地方,行迹上甚至有些闪闪躲躲的意味。
他心中十分纳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李嫣菲深夜相召,客客气气的已经是有离常规,而来传谕的人却又如此举止诡异,像是生怕被什么人看到一样,以李嫣菲的实力、势力来说,大可不必弄这些玄虚,真是叫人琢磨不透。陈溏是看不出她葫芦里是在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湘楼,那是李嫣菲的住处,一幢小小的二层小楼。全以青色长条巨石砌造而成的。石面粗糙也未经打磨,显得凸凹不平,却更增一股自然的风味。只是在陈溏看来与“湘楼”这个秀雅的名字颇不相符。
石屋四周植有很多花草秀木,籁籁于夜风之中沙沙作响,湘楼二楼的一扇窗口透出晕沉的灯火,暗朦朦的,黄色的灯光似乎凝臀在窗纸上了。
李勇才到屋前,黑暗中一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