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尖齿和脖子上传来的剧痛。
但是指尖触碰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平滑,没有任何伤口。
在那个瞬间他才意识到整个石室中,只有竖立在台阶上的一支蜡烛散出明暗不定的光亮,但是原本应该昏暗的石室在他看来,就如同被数百根蜡烛同时照亮的礼拜堂一样,空间内的所有细节他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就连躺在数米外的人外套上钮扣的形状都能辨别出来。
他能够感觉到空气细微的流动,能够根据那气流预计烛火的每一次跳动。他听得见石室外的风声和鸟鸣,能够听见面前奥莉薇拉身体里面血脉搏动的声音,同时也能感觉到自己手指下缓慢得多的脉搏。
每一次搏动之后间隔的时间都那么长,仿佛流淌在他身体里面的是要比鲜血粘稠得多的液体,而他胸腔中的脏器每一次跳动都沾满了不情愿。
一切都似乎那么明显,但即使如此他仍有一瞬无法相信。不能相信仅仅是睁开眼睛,就发现他的世界被彻底颠覆,都没有给过他一个挣扎的机会,就彻底地被转化成了另一种生物。
伊利欧铎向她看过来,蓝灰色的眼睛里的神情如同一触即碎的泡沫,他已经想起来了,也大致拼凑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有一丝希冀期望着她能够否定他所有的猜想。
她没有移开视线,什么也没有说。
泡沫瞬间破碎,同时似乎带走了他眼中所有的神采。伊利欧铎闭上了眼睛慢慢垂下头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什么。
她想要按上神父的肩膀,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还是收了回来。她跪坐在一旁拉过早就扯下来了的的头纱,从上面裁成了条两指宽的布条,把脖子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动作间牵扯到咬痕和手腕上的伤口,之前被扭断的脖子也隐隐作痛,她尽可能轻柔地希上了布带,然后将领子竖起来。
她的指尖摸到领口几处布料略微僵硬的地方,是血液干涸留下的痕迹。伊利欧铎的领子上也有不少这种痕迹,他们必须要找个地方清洗一下才能够进入城镇,或者重新置办一套衣服会更加方便一些?
她不由得看向了躺在角落那个吸血鬼,还没有搜过他的身,不知道有没有通用货币或者珠宝首饰。
等她把视线转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伊利欧铎蓝灰色的眼睛,他看着她脖子上缠绕的绷带:“是我弄的么?”
她摸了一下脖子:“这个?不是。”朝着角落里面的吸血鬼示意,“是他咬的。”
神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