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
鲍春华刚点下头,就觉得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头,但还没咀嚼出什么味儿来。
旁边传来一阵嬉笑。
“傻子。”
嘿!
鲍村长气冲冲转过头去,只一眼,却是更加气急败坏了。
概因笑话他是“傻子”那人,正躲在路边的小树丛里,脏兮兮的脸上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
鲍春华抄起一块石头就砸过去。
“你个傻婆娘,滚一边去。”
可这傻子反倒不依。
“我不滚,我也要接受采访。”
这么一句倒是把鲍春华给逗乐,而旁边的李长安却有点诧异。
婆娘。
“女的?”
老实说,人脏成了这样子,实在也辨不出了男女。不过她头上“鸡窝”颇短,李长安一直以为她是个男的。
旁边,鲍春华听了,给李长安解释道:
“这是我们村里头的一个女娃娃,小时候发高烧把脑壳烧傻了。后头,那年地震,婆婆爷爷爸爸妈妈全遭滑坡埋了,剩这么一个孤零零、傻搓搓也是可怜。平常,都靠各家送些米粮蔬菜,不然,早就饿死了。至于她那个头发,可能是遭理发的割走了。”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
“这边儿差不多都采访完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么?”
道士却摇摇头。
“哪里采访完了?”
他指着那傻子。
“这不还有一个么?”
鲍春华难以置信。
“她是傻子哦。”
“傻子好嘛。”
李长安笑道。
“有些话,傻子才敢说嘛。”
“你叫啥子名字嘛?”
李长安递过去一颗薄荷糖。
“鲍小慧。”
一双脏兮兮的手把薄荷糖接过去,剥开糖纸,放进门牙漏风的嘴里,接着,同样脏兮兮的脸昂起来,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
道士仔细打量这张脸,在蓬乱头发与脸上污垢下,确实掩藏着年轻女性柔和的五官与轮廓。但美丽清秀是万万谈不上的,只能说二十来岁年华给与的东西,还没被艰苦带来的粗粝彻底磨灭罢了。
“你晓得红茅公司不?”
李长安又递了一颗糖果过去。他手上这袋薄荷糖,是刚才在附近的小商店买的。道士和包小慧约好,每回答一个问题,就给她一颗。
她接过薄荷糖,依旧包进了嘴里,而后,